再次大哭大叫起來,雙手不停地撲騰著:“不!我沒放火!不是我燒死晗初的!你為何不信我?!”
“三妹!”明璋死死鉗制著她,迫不得已想要去捂她的口。哪知手掌剛放到她嘴邊,卻被她死死咬了一口。明璋低吼一聲,把手掌從明瓔口中抽出來,但見好端端的一隻右手,手背已被生生咬掉一塊皮肉,變得鮮血淋漓煞是駭人。
趁著明璋檢視傷勢一時不慎,明瓔已藉機掙脫開他的鉗制,將整個身子往牢門鐵柱之間的門縫裡擠。擠了半晌,她又忽然伸手拽住獄卒的衣服,放聲大哭:“你為何不信我!不是我放的火!我沒有燒死晗初!……”
眼見明瓔如此失常,出岫很吃驚,尤其聽了她口中這番話,更覺得難以置信。可事到如今,出岫認為她沒有必要再騙自己,何況……看這樣子她說得也是實話了。
出岫上前一步走近牢門:“真不是你放火燒了醉花樓?”
明瓔一邊大哭一邊搖頭,手中還死死攥著獄卒的衣服:“不是我……你為何把我想得那麼狠心……”
出岫反應過來,明瓔已將那獄卒當成了赫連齊。獄卒原本一手舉著火把,見一個瘋婦拽著自己不肯放手,不禁心中大惱,於是他將火把捅到明瓔手上燒了一下。
明瓔痛苦地呻吟一聲,連忙將手縮了回來,卻不管不顧手背上被燒傷一片,仍舊痛哭不止,已完全神志不清了。
出岫被眼前這一幕晃了眼,忽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她正想要開口詢問火燒醉花樓的內情,卻聽聶沛瀟在身邊幽幽說道:“的確不是她放的火。”
“那是誰?”出岫連忙追問。
話音落下,聶沛瀟沒有立刻接話。明瓔的哭喊呻吟在這方狹窄的空間內淒厲迴響,經久不散。半晌,一個名字才幽幽響起,出自聶沛瀟之口:“是赫連齊。”
“是他?”出岫大為詫異,禁不住低聲反問。
“的確是赫連齊,他親口承認的。”聶沛瀟沉聲回道,又將兩年半以前赫連齊在千雅閣的那番醉話重複了一遍。包括赫連齊當年為何拋棄晗初,為何放火燒死琴兒,又是如何眼睜睜看著沈予救走晗初……樁樁件件事無鉅細,聶沛瀟說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事隔經年,重新回憶起那場改變自己一生的大火,出岫沉默良久;尤其是知道這番內情之後,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悲無喜。
明瓔在旁聽聞這一切,反而漸漸停止了哭聲,似忽然清醒過來一般,尖聲反問道:“是他放的火?你騙我!那他為何不對我說?”
聶沛瀟面上劃過厭惡神色:“我怎麼知道?你問赫連齊去!”
明瓔睜大雙眼深深喘氣,眼珠子毫無焦點地來回亂轉。半晌,她倏然抬頭再看出岫,顫抖著聲音問道:“他是不是知道你是晗初?他知道出岫夫人就是晗初對不對?”
出岫垂眸沒有應聲,聶沛瀟冷回一句:“你說呢?”
只是這短短三個字,便給明瓔判了死刑。她向後踉蹌跌倒在地,雙手死死撐著冰冷的地磚,失魂落魄地嘲笑自己:“難怪他不肯陪我去雲府……難怪他不來救我……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要看我的笑話!他故意讓我去送死!”
話到此處,明瓔身子一軟,再也無力支撐下去,趴在地上嗚咽起來。相比方才的大哭大鬧和精神失常,此刻她顯得冷靜剋制了許多,只是伏著身子顫抖不已,雙手掩面哆嗦著低泣。
這一刻,明瓔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卿嫡女,也不是深居簡出的赫連氏長媳。出岫記憶中那個嬌貴、矜縱、明豔、善妒的明大小姐,那個喜穿紅衣、性如烈焰的明大小姐,在這一刻被燒為灰燼。
她被摯愛的丈夫嫌棄憎惡,被赫連齊的無情、冷漠燒得灰飛煙滅、萬劫不復……
出岫覺得這個懲罰已經夠了,相比明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