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沉如水。隨身小廝在旁察言觀色,有些惴惴地問道:“您今夜不歇在醉花樓嗎?”
“歇什麼歇!”沈予平日甚少對下人發脾氣,此刻卻呵斥道:“去追虹苑!”
小廝不敢多言,連忙駕車將沈予送去了地方。
從醉花樓出來之時,沈予手中攥了一張紙,待回到追虹苑,那張紙已被攥得皺皺巴巴。他從馬車上下來,二話不說進了西苑,走到晗初的院落前才發現人已經睡下了。
院落裡漆黑一片,連盞燈籠都沒點。這與茶茶等人的挑燈相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是打定主意自己不會碰她嗎?沈予氣不打一處來,也不顧門已上了栓,故意將動靜弄得極大,徑自踹開院門。
那邊廂晗初聽到院子裡的聲響,立刻披衣起身。她剛從榻上坐起來,欲尋繡鞋下床,便瞧見沈予沉著臉進了她的寢閨,還一腳踢倒了榻前的屏風。
“唰”的一聲輕響傳來,沈予點亮了隨身攜帶的火摺子,俯首看向坐在床畔的嬌人兒。
晗初被驚得往後一退,重新縮回床榻之上,睜大清眸拽緊衣襟,好似生怕沈予做出什麼不軌之事。
沈予卻只是沉著臉色,手執火摺子一動不動。他眸光之中蘊含著盛怒,看來已是隱忍到了極點。
幽暗的火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搖曳,影影綽綽地有些詭謐。沈予看著在火光映照下的晗初,忽然想起了醉花樓失火的那一夜。
若是那夜她當真被燒死了,他可會不顧一切地去殺了赫連齊與明瓔?沈予不知道。他只知道,眼下要為自己的滿腔怒火尋一個出口。
是從何時開始陷進去的?
也許是在她掛牌之日的驚鴻一曲;
也許是自己沒有摘下她牌子的遺憾所致;
亦或者是看到她對赫連齊報以絕色笑容時。
總之他是喜歡上了,也不否認自己對她的容貌氣質感到驚豔。他並不覺得自己膚淺,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他偏偏沒有與赫連齊相爭,反倒裝作很有風度似的,日日在她眼前晃盪,更甚者偶爾還會調侃赫連齊幾句,說些狎褻的玩笑之語。
後來京州盛傳赫連世家與明家即將聯姻,他聽說之後心中竊喜,但卻沒有乘虛而入,甚至是冷眼旁觀著晗初的痛苦與傷心。
是的,他承認,他忌諱那些流言蜚語,他不想讓人說他堂堂文昌侯府的小侯爺,會去撿赫連齊不要的女人。
是他的大男人自尊心在作祟,是他的好強與愛面子心理作祟,致使他錯過了追求她的最好時機。
也許是逢場作戲慣了,他反倒不敢面對真心。
若非那夜醉花樓失火,風媽媽主動將晗初給了他,也許他還會一直冷眼旁觀著,不動聲色。
而如今,他只恨自己當初晚了一步,更恨晗初瞎了眼!他想罵她有眼無珠錯付良人,也討厭她這張容貌所吸引的狂蜂浪蝶!
沈予轉身將桌案上的燭臺點亮,赤紅著雙目看著榻上的晗初。燭光下她猶如一隻驚恐的小鹿,狠狠撞上他柔軟的心房,也令他心中怒火燒得更旺!
“晗初,”沈予再次走到榻前,俯身抬起她的下頜,“你該不會以為,我贖你回來只是當個擺設的?”
“送你去東苑之前,我總得在你身上做個記號,好讓別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誰都不能再覬覦!”沈予說著一個吻便落下來,霸道而又張狂,早沒了往日的憐香惜玉。
晗初在他俯身的那一刻,已聞到濃重的酒味,她知道他喝醉了,也想要開口反抗,可她還在失聲之中。
晗初掙扎著,卻抵擋不住沈予的攻勢。他死死鉗制住她,胡亂地吻著,從額頭到眉眼,再到朱唇與鎖骨……
晗初感到沈予的手伸進了她的衣襟裡,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