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大腦轟地一聲。
她真切地體驗到他的意圖,心跳得厲害,有點怕了。前腳才出了虎穴,後腳就踏入龍潭,她一把按住他的手,聲音裡帶了顫,“你,你別這樣。”
在齊晟眼裡,沈姒那點微末力氣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更像在欲拒還迎。
齊晟的手勁很大,單手箍住她的雙腕,往上一按,壓在她頭頂鎖牢。他低頭,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微熱的呼吸凌遲她的意識,“別什麼?”
少年的嗓音沉沉,透著點兒懶洋洋的笑音,不緊不慢地進犯她的領域。
最後都沒掙脫,沈姒急得罵人。
她搜刮了了大腦裡所有罵人的詞彙,什麼“無恥”、“畜牲”、“禽獸”之類的話,全都不管不顧地往外滾。
“膽兒這麼小,你不該招惹我。”
也許是嫌她敗興,齊晟最後也沒怎麼著她。他看她一邊掉眼淚一邊罵自己,挑了下眉,嗓音沉沉地嗤了聲,“裝都不會裝,耍什麼小聰明?”
沈姒被他嚇得不輕,沒吭聲。
她瞪了他一眼,纖長的睫毛掛了水汽,微紅的眼尾稠豔流丹,一雙婉轉含情眼,不需要言語,便我見猶憐。
大約是良心發現,齊晟總算知道自己玩得過火,緩慢地直起身來,離她遠了點兒。隔著安全距離,他看她凌亂的髮絲和裙襬,遞過一張裝飾性的方帕。
他身上凜冽的氣息淡了,壓迫感在一瞬間消散。
“別哭啊,”齊晟漆黑的眼睛攫住她,忽然笑了一下,輕佻、浪蕩,調戲意味太濃,“你哭的時候看著更好欺負。”
他其實想哄她,但話一出口就走了樣。
就像剛才,其實沒想動真格,他只是看她捉乖扮巧,裝得辛苦,總想逗逗她。可她一哭,眸底水霧瀲灩的樣子,讓人暗癮上湧,幾乎遏制不住凌虐的念頭。
“……變態。”沈姒的臉色變了又變,磕巴出兩個字,薄紅從面頰爬到耳垂,說不上來氣得、羞得還是惱的。
如果說之前那句“變態”是在罵他的惡劣行徑,現在這句純粹是給他下定義。
齊晟挑了下眉,嗓音懶洋洋的,“恭喜你招惹了一個變態。”
他的眸色太深,什麼還沒做,卻像要引她陷入一場情動。沈姒靠著長廊的壁面,薄瘦的脊背本能地僵了僵,隔著一層單薄的旗袍,起了一點戰慄。
長廊盡頭的視窗未關,有涼風穿過,攜著不知名的花香,沖淡了迷亂的氛圍。
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拍了拍。
齊晟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她的手,也許一開始是想牽住她的,但他沒有。
“走吧,我帶你回家。”
那時沈姒的確存了利用的心,以為能哄得他團團轉,可惜齊晟這人城府深,見過的人形形色色如過江之卿。
她那點心思和手段,他一眼看到底。
也許對齊晟而言,一個自以為是的獵物更能挑起掌控欲,他懶得拆穿她,才沒拒絕這場半推半就的遊戲。
可今晚搞成這樣,不太好收場了。
她戲弄他一遭,要是再落回他手裡,怕不是死路一條。
沈姒在合適的位置停了車,揉了揉太陽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笑了聲,無可奈何道,“反正你今晚讓我大開眼界,太莽了。”
“嘿,別不知足啊姐姐,我那還不是怕你出事啊,我哪兒知道你敢這麼搞啊?”許昭意無奈地笑笑,“早知道我就不摻和了,我男朋友還在明公館呢。”
“要不我把你放這兒吧?”沈姒在手包裡摸索了下,將自個兒的車鑰匙撂給許昭意,“你先下車吧,材料就放在我車上,辛苦你回去自己拿。”
“那你怎麼辦?”許昭意微蹙了下眉,不無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