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為什麼要計較這種小事?”
“新郎當然要自動提升難度,太容易了不好玩兒嘛,”飛機主駕駛上的那哥們也跟著振振有詞,“不然怎麼讓你體驗到愛情來之不易。”
這群損友嘴裡恐怕沒一句實話,除了那句“太容易了不好玩”。
小樓上也是一陣混亂的聲息。
“我靠靠靠靠靠——搶新娘我們就忍了,怎麼還有人搶伴娘!”
“婚鞋啊!都忘了婚鞋了嗎?”
“要不然直接過流程吧,當然,紅包還是分一分,只要錢足夠多,婚鞋我可以考慮直接交出來。”
“不行!伴郎團這麼狗的操作,怎麼能輕飄飄的放過?”
“怎麼,你還打算把人逮回來?”
“當然不,我的意思是——
得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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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親環節開始的離譜,結束的也離譜,其他流程都按部就班。
海島的夏日漸深,靠近赤道的位置,烈日驕陽炙烤大地,讓空氣格外乾燥而稀薄。海風靜謐,附近瀑布景觀壯麗,斷崖奇絕,銀色的沙灘適合一場日光浴。
中午喜宴上的影片倒是有點出人意料。
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影像,影片裡記錄了梁靖川和許昭意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甚至久遠到高中相識那會兒,籃球場上許昭意拽梁靖川手裡的礦泉水瓶時的偷拍照,文藝匯演時的照片,一直到後續他們在一起的合照。
莫名有一種正當年少的日子就在昨天的感覺。
沈姒目不轉睛地看著螢幕。
說起來很奇怪,明明是別人的愛情,她心裡卻莫名其妙有所觸動,就像這些日子,她也經歷過一樣。可她高三那會兒,齊晟早就畢業了,他們沒有參與過對方的過去。
她心裡莫名有一點小小的失落。
正想的出神,沈姒垂在身側的手忽然一緊,有人牽住了她。
迎著刺眼的追光燈,沈姒抬眸看向身側,齊晟不知何時站了過來。
他就在她身側,捱得很近,眉眼間像沉了一層薄霧,沉冷又輕寒,似乎因等待這冗長的影片有點不耐煩。
沈姒的食指在他掌心裡動了動。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齊晟偏過頭來,嗓音倦懶又低啞,“怎麼了?”
四目相對,視線相接。
在無人注視的角落裡,浮塵飄蕩在兩人之間,溫柔似乎塌陷了一角。
紅塵慾海裡,他以風月為引,將聲色織成一張網,輕而易舉便能拉她入局。人心在他面前,不過如春日桃花上懸掛的朝露,經不住薄光一照,便化得心甘情願、無聲無息。
沈姒心底泛起一點漣漪。
但她面上沒什麼觸動,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任由他攥住。
“沒事。”
兩人在臺下並肩而立,安靜地看了會兒,直到播放到其中一張照片。
沈姒模糊的側顏出現在照片的角落裡。
齊晟一眼便認出。
他攥住沈姒的手輕捏了捏,不太明朗的音色微揚:“怎麼還有你?”
沈姒也略微詫異,反應了幾秒才不確然地說了句,“應該是八校聯賽,那時候我跟昭昭還不熟,可能是別人拍的時候,恰巧入鏡了吧。”
沈姒在南城被齊晟帶回來時,在京大附中待過一段時間。
具體時間她印象模糊,應該是京附校慶前後,趕上了八校聯賽。包括大型聯合考試、籃球交流賽、舞蹈battle、聚餐,最後以一場晚會交流感情,在表彰大會公佈名次裡作結。
說起來,當年那屆各校出了不少風雲人物,附中的宴爺江懷宴,七中的沈老闆沈灼,和九中的太子爺傅野,一中的大佬梁靖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