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經過南宮芩的幫忙,靳紹已經恢復正常人的身體了,只是他的身上還佈滿了猙獰的蛇紋,那蛇紋一直蔓延到脖頸和下巴上,需要戴著棒球帽蒙著口罩遮住容顏。
但是隻要他陷入昏睡狀態,就會難以控制的變成一條白蛇。
儘管他是蛇,仍是一條酸味十足的蛇,靳紹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男孩?你幹嘛對他那麼好,你要是對我有對他一半的溫柔就好了。”他指的是救我們出來的阿倫,這個蛇妖醋王!都什麼時候了,我死裡逃生命懸一線,他還有心情在這吃乾醋。我真想猛拍他的腦袋,可是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我反而溫和的解釋了起來。
“不是因為喜歡。”我說,“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他?怎麼對得起他的家人和未來的戀人。讓一個好好的小夥子為了我這樣的人染上一輩子的汙點,我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他說:“那你欠我的呢?我這幾百年就圍著你一個人轉了。”
我說:“我欠你的,反正也還不完了。我也懶得想了,就這樣吧。”然後我看向他,他微微笑了。
我們經過了很多地方,有時候我們會在山間搭個帳篷,每當我身上的毒癮發作時,我會在曠野裡瘋狂的鬧騰,直到那痛苦漸漸離開,然後我疲倦的閉著眼睛躺在秋天的樹下,冰冷的蛇纏上我的身體,它用舌尖舔著我的臉,似乎在安慰著我。這些天,就是因為他在身邊,我有了一種必須要把毒癮熬過去的責任。
每次這個時候,我都想要睜眼看看它,可又虛弱睏倦的沒有半點力氣,喃喃說:“乖,讓我休息會。”
它纏繞在我的身上,依賴的依著我靜靜不動。夢中的我依稀看到那美好的畫面,十八歲的他揹著旅行包,我扎著馬尾辮,和他手牽手走過斷橋……
朦朧中,白紗拂動,那絕世傾國的容顏若隱若現,如何才能一筆一劃勾勒出那絕美的線條,他從萬丈輕紗中走出來,深情似幽潭的看著我。
那白衣飄飄的魅惑蛇妖,有著迷惑蒼生的絕色,可是越是美麗的事物,越是劇毒。
我從睡夢中醒來,精神已經好了許多,發現那條白蛇正在仰首為我遮著秋雨。如果有人路過,看到這樣與蛇共眠的場景肯定會嚇暈過去吧。
我毛骨悚然的看了白蛇一眼,連忙把頭轉了過去,我的內心深處是多麼的害怕蛇啊,可即使是一條蛇,那也是一個痴情又可愛的生靈,就連一身罪孽的我都逍遙法外的活著,他為何要遭到嫌棄。
“下雨了,這樣的天氣山路太滑,我們也沒法走啊,不如就在這裡住幾天吧。”我把鍋碗在河水裡洗刷了無數遍,靳紹則做了一個簡單的漁具在河邊釣魚。
等我忙完之後,發現他一臉凝重的坐在那惆悵,一看到我走過去,他就不開心的說:“出大事了。”
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刷的掏出了槍,四處掃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他鬱悶的說:“我釣了一下午也沒有釣到魚。”
“就這也叫出大事了?”
“怎麼就不是大事了啊,沒有魚我們晚上吃什麼啊。你不會又讓我吃菜葉吧,我可是錦衣玉食的貴公子!”靳紹說,“還有,你能先把槍放下嗎?”
我把槍收了起來,嘆口氣說,“對不起哦,我還以為是那個毒蠍子又來了呢。”
“什麼毒蠍子啊,他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公。”靳紹說,“你倆可是領過證的。”
我心想,我敢不和他領證嗎,他給我下的那個毒癮可比海洛因厲害多了。自從顯出蛇妖原形之後,他不僅一身都是毒,而且一身都是醋!
“貴公子你等著,我這就去打獵。絕對不會餓著你,不如我給你逮個青蛙吃吧。”我嚴肅的說,“沒錯,蛇是喜歡吃青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