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的父母面面相覷後,皺起了眉頭。
沉默片刻,當父親的開口了:“你和小陽出事的地方,並沒有斑馬線。”他口中的小陽,指的應當是摩托車少年。
封雪抬眼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所以呢?”
“封小姐,希望你能諒解……”那位母親猶豫了一下,將一個信封放在封雪的床頭,“住院費,我們這就去結清。不過因為小陽出事用了不少的錢,所以……”
少年的父親低低地咳了一聲,然後說:“八千元已是我們能拿出的極限。”
封雪笑了。
她當他們表情凝重是因為什麼呢,原來如此。
也不過如此。
“無所謂,有錢拿就行。”她並不在意地說,然後毫不意外地看著眼前這對夫妻眼中閃過意外又驚喜的光。
封雪掃了不算厚的信封一眼,彎著嘴角自嘲地笑笑。
人不能太貪心不是嗎?她被車撞了,卻沒有死;正當快露宿街頭的時候,又有人送上八千塊的救命稻草——已經算是幸運了,不是嗎?
她確實幸運,除了手傷和腳傷,此外就是腰間的一大塊擦傷。這都不是什麼要命的傷痛,所以儘管醫生不允許,封雪還是堅持出了院。
由於石膏還沒辦法拆,所以封雪出院後既不能去網咖也不能去酒吧,只能回到自己的租屋,結果遇到房東太太,八千塊錢一下子又少了近兩千。
只有二十多平方的破屋子還是那樣通風良好,四周都積了厚厚的灰層,水和電都因為欠費而被斷掉了,這樣的情況下,封雪除了窩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發呆,連弄點東西來吃的精力都沒有。
如果可以話,她倒是想喝酒。
不過……封雪看了眼自己手和腿上又白又笨重的東西,嘆了口氣。
記錄著朋友聯絡方式的電話本還靜靜躺在茶几上,封雪隨手拿起來翻了翻,不經意看到高寒的名字時,她的手頓住了。
六年不見,一打電話說的就是借錢的自己,以及借錢之後馬上就失蹤的自己,對於高寒來說,到底算是怎樣的一個存在?高中同學?老朋友?還是那個人仍然對自己有著特殊感情的人?
不過這種想法本身就夠好笑的。這世上只剩下自私的情人,哪還有那麼長情的男人?
封雪想到這裡吃吃地笑起來。她突然來了興致,趴在茶几上,用沒受傷的左手抄起電話聽筒,艱難地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然後再一次撥通了高寒的電話。
男人的聲音才一響起,封雪就聽出是高寒的聲音。說起來高寒倒是有一把好嗓音,至少比起他平凡的外表,高寒清澈而溫和的聲音更讓人印象深刻……
“高寒嗎?我是封雪。”她很爽快地自報家門後,語氣更是熟絡得可以,“晚上沒有出去啊?今天好像是週末哦。”
不是直接面對面,好像也沒有那樣尷尬。
“……封雪?”對方的聲音有些詫異。
封雪卻不明白對方在驚訝什麼。距上次見面只不過短短半個月,自己還問他借了五千塊錢,沒有理由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你有什麼事?”
還好,高寒總算又問了一句。
略顯遲疑的語氣,讓封雪眯起了眼。
“沒什麼大的事……不過認真說起來,也不是完全沒事……可不可以出來聊聊?反正你也沒什麼別的約會吧?”她的猜測不是完全沒理由的。那個平凡得一塌糊塗又木訥得近乎呆滯的男人,怎麼看也不像週末約會不斷的人。
電話裡半天沒有迴音,看樣子他會拒絕。封雪幾乎已經做了這樣的斷言,然而耳邊卻意外地聽見:“……那麼,約在哪裡?”
有些意外呢……對於高寒的反問,封雪揚起了嘴角,“龍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