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視線,狼狽地拋下一句:“反正我不去!”然後繃緊了背,頭也不回地逃離餐廳。
然而就算是回到了房間,關緊了房門,似乎仍能感到那股視線的存在。它牢牢地鎖定了她,頑固而凝重。
第二天,封雪故意很晚才起床。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門,把各處都巡視了一遍之後,終於可以確認屋裡只有她一個人的事實。鬆一口氣之餘,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似乎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意識到自己的失常後,封雪有些煩躁起來。在屋裡走了幾圈,又在沙發上呆坐片刻之後,她才想起應當弄點東西來填自己早已飢腸轆轆的胃。
冰箱裡只有牛奶最方便。封雪懶得麻煩,拿了盒新的開了封口就想喝,然而還沒喝進嘴,就聽見門鈴在響。
在高寒家住了一個多月,高家的門鈴還是第一次響,所以封雪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想起要去開門。
門外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在看到門後的封雪後,那個男人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是?”
封雪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人。
很好,同樣的問題,她也很想知道。
下一刻,男人卻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你、你不會是封雪吧?!”
封雪皺了皺眉。她眯著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那個男人一番,慢慢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等等等等!你怎麼會在他家裡?高寒呢?他放你進去的?”男人說著,一手推開半敞的大門,擠了進來。
封雪冷眼看那個男人在屋裡轉了好幾圈,對他的哇哇亂叫毫不理會。倒是從他那些毫無章法可言的詞句裡,她得出一點——這個男人,很不高興她的存在。
“……我就知道那個爛好人耳根子軟,提醒了他無數次,結果轉身就忘了……”男人最後轉到她面前,打量著封雪狼狽的外表,露出一點鄙視,“果然是夠專業啊,這麼沉重的道具都願意背在身上。是不是被你的朋友圈驅除,開始對外發展到普通同學了?”
封雪平靜地回視過去。
原來如此。看樣子,這個鼻孔都長到頭頂上去的陌生男人不是同班同學就是校友,而且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老實說,這樣的話她聽得多了,所謂的自尊心,早在第一次跟朋友借錢時就已消失殆盡。
但站著捱罵可不是她封雪會做的事,才說了一句“關你什麼事”,門外咣咣噹當的聲音就打斷了她後面還沒來得及開展的反擊。
她和伍亮一起轉頭,站在電梯口的,正是引起戰爭的那個人——高寒。
高寒推著一副輪椅,正準備掏鑰匙,就愕然看見堵在自家門口的兩個人。
“亮?你怎麼過來得這麼早?”
“……有時間就順便早點過來了。”伍亮皺著眉,臉色不怎麼好看,“有件事倒需要你來說明一下。為什麼這個女人會是在你家裡給我開門的那個人?”
高寒看了一眼倚在門口似笑非笑的封雪,有些明白好友為什麼不高興了。
“是我接她過來的。”說著,高寒便很自然地過去扶封雪,伍亮在一旁為他熟練的動作瞪大了眼。
幾乎被氣到吐血。
“你這傢伙!我不是跟你說了這女人是騙子嗎?你不但不聽,居然還接到家裡來!你……”伍亮的叫囂在看到高寒凌厲的雙眼後自動消音。他愕然看著從來都是一臉平靜,連人的情緒都少有的朋友,震驚的同時,連後面想說的話都忘了。
高寒也意識到自己的失常。他垂下眼眸,穩定了下情緒,才轉頭對封雪道:“你什麼時候起來的?餓了嗎?因為要出門,所以我也沒買太多食物。這幾天你的胃口都不是很好,所以我熬了些粥,出門前煨在灶上了,你有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