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了正嗓音,將事情原委與她講清楚:“先前在廟裡有一樁衝突,小丫頭救過黑君的性命,現在小丫頭被力王羞辱,黑君怎能錯過這次報恩的良機?”
仰天蕭索一嘆:“他的雷霆之怒,誰擋得住?”
再飲一杯水,笑對孟女說:“黑君肯放力王出府為乾孃做事,已經是給了乾孃天大的面子了。”
將蘭布包袱挎上肩頭,歪歪斜斜的走向洞外,倚著石壁,回頭一笑,懶懶的說:“乾孃別忘了我的叮囑,千萬別插手小爺的事,否則,以後誰都別想有安生日子過了。”
搖搖晃晃的邁步上山,靜的連鳥兒叫都沒有。
想是萬物皆有靈性,已知明天這裡會有一場惡鬥,鳥獸也紛紛躲避了。
進入被摘月揮劍摧毀的林中,便見到她急步迎上來。
咦?什麼時候她這麼惦念著我回來了?
難不成是餓的心發慌了?
來到近前,剛啟紅唇,話卻被他搶在了前頭:“師姐沒睡個回籠覺嗎?”
輕輕搖頭,剛想問,又聽到他一聲嘆,惋惜的說:“人生四大香啊,師姐也不好好嚐嚐。”
什麼四大香?
他在唸什麼法言咒語嗎?
見到摘月滿目不解,搖頭晃腦的與她解釋:“回籠覺,二房妻,開江魚,下蛋雞。排名不分先後,都是香豔絕頂。”
雞魚之類的也還罷了,二房妻?
他也太不懂廉恥了吧?
這種話,哪是師姐師兄之間能談論的?
沒想到天界的蕩魔仙竟然比不過地府的陰鬼使,毫無君子之風。
瘦臉飛紅,似羞似氣。
將蘭布包袱自肩頭卸下,取出一隻歪梨,在袍子上蹭了蹭,遞到她手裡。
接過梨子,捧在手間,卻無心品嚐。
幾次想問,卻羞於啟齒。
他似乎毫不察覺她的古怪,在果子堆裡左挑右撿,終於抓起一隻蘋果,嚼得嘎吱做響。
他大刀闊馬的坐在地上,她緊拘裙襬,慢慢蹲下,與他平視。
終於鼓起勇氣,細不可聞的問了一句:“師兄今天遇到……他……了嗎?”
“他?”嚥下亂嚼的蘋果,湊近摘月,明知故問:“師姐說的他,有名字嗎?”
一想到他,便心如脫兔,臉發燒。
紅唇幾乎咬破,輕輕擠出“白君”兩個字。
“白君?”採星微微皺眉思索,隨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白無常啊。師姐何必這麼客氣,還叫他白君?咱們可是跟地府誓不兩立的。”
“不同,他不同。”摘月定了定心神,終於將聲音放開了一些:“咱們與黑無常誓不兩立,不關他的事。”
剛剛褪去了紅雲,提到他,重新再聚。
啃完蘋果,扔掉果核,採星再抓了一把桑葚,胡亂的塞到嘴裡,邊吃邊回:“匆匆見了一眼,就急著給師姐摘果子了。”
見到他了,採星還是見到他了。
提起胸口的緊張,細細再問:“他有沒有話帶給我?”
吃完了桑葚,滿嘴的紫色,採星舔了舔牙齒,嘆了一口氣:“該來的早晚會來,他說黑無常兩天後就會回妖洞了。”
在果子堆裡左挑右揀,沒有一隻是成色好的,索然的撇了撇嘴:“滿山的好果子都被小妖給摘沒了,說是要迎接黑無常回府呢。”
兩天後?
哼,無常斬已經煉成,恨不能現在就與黑無常一分高下!
報了師仇後,就能正大光明的和他……見上一面了。
只是想和他道個謝,說一會兒話,再沒別的了。
真的,再沒別的了。
女孩兒家的心思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