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消失在堡頂的箭垛邊,已經連成了一排火箭。
巍恩連滾帶爬,急忙來到箭垛邊向下探頭望去,只見光芒毫不停留,繼續分離,多如牛毛的細小紅光如傾盆大雨傾瀉而下,從巍恩的角度看去,景色蔚然壯觀,讓人熱血沸騰。
所有人目睹這一情景,完全都驚呆了,許多馬賊停下了腳步,仰著腦袋,目瞪口呆,渾然沒有意識到死亡之箭已經俯衝而來,越來越近。
“噗、噗、噗”無數相同的細微聲音在城堡廣場上響起,匯成了一道響亮的音流,音流裡夾雜著慘呼與驚叫,令人聞之心膽俱喪。馬賊們平日裡來去如風,幾乎無人穿著盔甲,箭芒如擊敗革,毫無阻礙地穿進了馬賊的身體,完全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間或有幾個馬賊手裡拿著短盾護住了身體往前衝,但顧得了上面顧不了前面,全被夏士蘭和他的弟兄們手起箭落,放倒在了主堡前。
一時間,城堡廣場完全變成了一座煉獄,鮮血與慘叫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見證了無數的死亡,僥倖未死的馬賊完全亂了陣腳,有人抱頭鼠竄,希望能為自己找個遮擋,有人則乾脆跪在地上,把腦袋埋進胳膊裡,大聲祈禱著,但願這場屠殺結束之後,自己還能保全性命。
紅鬍子遠遠地站在隊伍之後,臉色蒼白,雙眉上下抖動,手裡緊緊握著馬刀,想上去找人拼命,可兩腿偏偏又挪不動半分。文森特方才面對兇險巋然不動的臉上也寫滿了驚訝,他眼睜睜地看著無數剛才還像野獸一般兇猛的漢子亂箭穿身後頹然倒地,心裡一陣悲涼:這就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個滿臉是血的馬賊擠到紅鬍子的身邊,大喊道:“大哥,我們上當了!”
紅鬍子聞言,想起方才雷納斯的勸阻,心裡一時又愧又悔,恨不得要拔出刀來給自己來一個了斷。
巍恩倚在箭垛邊,呆呆地凝視下面屍籍遍地的慘狀,嘴裡喃喃道:“這就是天使的力量,這就是天使的力量。”
巍恩憶起昨日夜裡,加布林完成施法後,他曾問道:“憑這兩具弩弓,就能擋得住幾百人的攻擊?”
加布林淡淡道:“就是在白天,這些人也不值得我親自動手。別忘了,我以前可是執掌生育、繁殖和夢預言的座天使。”
巍恩無奈道:“不過這幾百人足以讓我從天堂到地獄走上幾個來回。”加布林沒有答話,轉身緩緩離去,就在身體沒入黑暗的一剎那,加布林忽然道:“明天自己小心一些。”
巍恩“嗯”了一聲,點頭道:“你剛才施展的法術叫什麼?”
加布林的背影一頓:“我的品格被封印在十字架,沒什麼力量施展法術。你要叫,就叫它流星雨吧。”
“流星雨。”巍恩想到這裡,露出一絲苦笑:“光聽這個名字,誰能想到它會造成這麼大的殺傷力?難怪天使米迦勒能夠一夜屠光二十萬冒犯聖城的亞述人,看來在這些天使的眼裡,人類的性命和花草樹木沒什麼區別。”
這個時候,堡下的馬賊們已經退出城堡廣場,護著紅鬍子等人翻牆離開了古堡。廣場上,一百多具悄無聲息的屍體和痛苦呻吟的傷者橫七豎八地倒臥著,掙扎著,鮮血流得滿地都是,觸目驚心。
夏士蘭與文森特飛快地來到堡頂,和巍恩點頭招呼了一下,急步趕到弩機的旁邊,齊齊一愣,原來弩機已經趴了窩,七零八落地散在牆邊。
夏士蘭驚道:“剛才的火箭難道不是靠它們射出的?”
巍恩含糊地道:“可能是用得太狠了吧,它們現在徹底報銷了。”
文森特抬起頭,望著堡外騎在馬上,正在整頓殘餘部隊的紅鬍子,皺眉道:“看來馬匪並沒有退走的意思,倘若他們捲土重來,我們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
巍恩皺了皺眉,來回走了幾步,眼中光芒一閃:“我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