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姜冉正卡著前刃,背對山下,兩少年坐在她腳下的位置,被訓得頭都抬不起來。
遠遠地,邱年就聽見她用冰冷的聲音說:“跳刃只是快速翻板的一種提現,我讓你們在翻板的瞬間儘量給腳踝加入力量,沒讓你們又在刃沒走完的情況下主動干涉——這問題說了多少次了?廣融的比賽怎麼輸的?我說的話你哪怕往心裡去過一回嗎?”
剛開始還是“你們”,最後,深褐色的瞳眸鎖定在了垂著頭摳雪板的少年身上時,就變成了“你”。
邱年放緩了速度,溜達溜達滑過去。
姜冉餘光瞥見她靠近,面色很不好卻有一絲絲剋制地閉上了嘴。
“要發脾氣至少也要有理有據,上課就上課,夾帶私貨帶著個人情緒算怎麼回事?”
以一種驚天動地平等地位的發言姿態,湊過來的黑長直髮女人平靜地說,“滑個野雪而已,你自己沒滑過大山麼?當年坐著直升飛機往下跳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跟自己發脾氣?”
她語出驚人,姜冉罕見地直接陷入沉默。
宋迭自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唯獨給了反應的只有北皎,被她話裡的資訊量驚得抬起頭來——
看看她,又看看姜冉,“什麼直升飛機?”他茫然地問。
可惜沒人理他。
空氣中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僅限姜冉與邱年之間。
“不許別人做什麼前,至少你也應該告訴別人為什麼不能這麼做,你徒弟才滑雪兩個月,他懂什麼?”
邱年抬手,拍了拍北皎的頭盔頂,就像是拍一條大型犬的腦袋似的。
“姜冉,你就靠這樣冷著臉,強硬逼走一個又一個身邊的人?這樣有什麼意思?”
她停頓了下。
“虧得這傢伙還把你的照片當微信背景呢?”
北皎:“……………………”
前面那些叫人聽不懂的廢話就算了——
最後一句是什麼!
淦!
北皎:“你別造謠!要你多嘴!你誰啊?”
邱年:“好的,我造謠。”
她轉向姜冉。
邱年:“我造謠的,你別信,他沒把你的照片設定成微信桌面。”
北皎:“……”
宋迭:“……”
姜冉:“……”
邱年扔下一堆資訊量巨大的話,也不慣現場的眾人能不能消化,頭一扭,滑走了。
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看樣子姜冉是真的沒信她說的話,因為接下來一天的教學,她的態度並沒有因為這個插曲而產生絲毫的變化。
一整天,除了捱罵,北皎沒跟她說上超過三句的閒話。
……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北皎沒進屋,而是盤腿坐在木屋外的鞦韆上,冰天雪地的他彷彿感覺不到冷,機械地仰著頭望著天空,任由雪花落在臉上……
整個畫面非常的蛋疼青春,花澤類看了都要喊一聲“失敬”。
少年木著臉,認真地考慮要不要自己先把自己大卸八塊再掛姜冉門上算了。
他正胡思亂想,突然聽見“啪”一聲輕響,周圍突然暗了下來。
他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幾秒後,整個平房木屋建築群忽然都騷動起來,有人“嘎吱”一下推開門走出木屋……
不一會兒,不知道誰對著空曠地咆哮了句:“我淦!停電了啊,離譜!”
“……”
新疆什麼都好,貼近自然,地域遼闊,溫度適宜。
唯獨這些年基建還是有點兒沒跟上來,停電說停就停。
北皎從鞦韆上跳下來,落水狗似的甩了甩身上的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