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英挺的侍者引領他們走到預定的位置,他倆方才坐定,傅嚴隨即起身對小漁說聲:
“失陪一下。”而後就這麼走了,小漁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在餐廳的轉角消失。
她感到有些慌亂急切,卻不敢喊出傅嚴的名字。在這樣的場合裡,她是多麼害怕自己任何一個舉動失態,讓傅嚴難堪。
只是,她腦中響著傅嚴說的那句:
“失陪一下。”
她發現這是一句多麼造作的客套用詞,這絕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熱情的大學生會說的話,不是嗎?
小漁也不敢確定了,她低頭不發一語。
“請問小姐要選擇什麼樣的餐前酒呢?”男侍者喚回了小漁的思緒,他有禮地低首詢問。
“什麼是餐前酒?”小漁反射性地回了話,隨即暗自責罵自己的無知。
“嗯……小姐是需要白葡萄酒,還是紅葡萄酒呢?”
侍者有點訝於小漁的探問,但還是很親切地回答。
“嗯……我不知道。”小漁又低下頭說道:“還是等他回來,由他決定吧。”
“小姐是要等先生回來才決定嘍?”他再確認。
“他不是我先生……等他回來再決定吧。”小漁顯得喪氣、不自在,她微樣的沮喪,投射在逐漸壓低的聲調。
怎麼?他倆像是一對新婚燕爾的佳偶嗎?
男侍者淺聲道歉:
“不好意思,那待會兒再為您服務。”侍者轉身離開。
小漁只能枯坐,只能盯著乾淨的桌巾發呆。她看著桌上一排光亮的銀色刀叉,取了湯匙,有些無聊地敲了敲桌沿。
這舉動顯然引來了很多用餐者的注目,小漁才驚覺自己敲出了聲響打擾了客人用餐,連忙放下湯匙,有些膽怯,亦像是求救般的朝傅嚴剛剛離開的方向探望。
她的心裡竟有一種被人丟棄在此的念頭。
五分鐘後,傅嚴終於出現了,他的手中多了一大束黃玫瑰。
呼吸顯得急促的他開口對小漁說道:
“好累……送給你。”傅嚴全身瀰漫著一片深情,他連說話的方式都顯得格外溫柔動聽:“喜歡嗎?我臨時想到,就衝到對面商家買了……”
小漁依舊被動地接過了花朵,有一絲絲榜徨地接了話說聲“謝謝”,卻沒有由衷的微笑。
她明白傅嚴的臉上的確流動著很動人心絃的情愫,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她的緣故。
可是這一切卻讓她感到像霧般朦朧,心裡只是覺得毫無踏實感可言。她開始後悔來這一趟,卻又不忍掃傅嚴的興,勉強吃完晚餐,她便提議離開。
傅嚴與她在短短三十分鐘後又走出餐廳坐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傅嚴有些無奈氣短地道:
“真是的……還想帶你逛逛街,你卻要回家。”
“我本來就不能出來太久。”小漁看著窗景,話回得簡單。
從飯局不甚熱絡的攀談,到回家的路上一片窒人的沉默,傅嚴一直熬住困惑,直到送她到家門口,他終於提出了疑問:
“你怎麼了嘛,都不理我……”
傅嚴本來欲將她的表現解讀為“適應城市步調不良”,後來隱約覺得問題是出於自己的緣故,否則她不會不說話,不看他。
“很晚了,你走吧。”小漁見屋裡一片黑暗,知道父親尚未歸來,但是她心裡的感覺很複雜,不是一時牛刻說得清的:“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嗎?”
傅嚴尷尬地擠出笑容,說道:
“那……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
小漁輕輕應聲道了再見後,就關上了門。
她問自己是怎麼了?應該開心他如此重視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