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這兩句話,韓涵又是長跪,伏地,磕頭。
此刻,反倒不是在行禮,而是...在拜託柳白。
柳白緩緩點頭,而後看向韓涵:“其實,你也知道太子已然有死志了對嗎?”
韓涵搖了搖頭:“殿下是天下頂個兒了的人物,也是最為聰慧之人。殿下的謀劃,我等身為下屬,如何能夠猜到。”
“只是....”
“殿下這麼多的安排,我會想多。”
很樸實的話,也透露出韓涵這個自小陪伴著嬴徹長大的車伕,對於嬴徹到底有多麼忠誠、瞭解、。
嬴徹不說,韓涵決然不會想到。
但....私下之中,又是會悲傷。
“徹兒看到你這樣,會很欣慰。”
柳白動容,上前,親自攙扶起韓涵、
這個所有人都覺得是不起眼的小人物,這個咸陽城之中想著肯定是每天拿著金鋤頭種地的鹽鋪總掌櫃,是忠誠的。
“柳相,我可否求您一事兒?”
韓涵忽然開口。
柳白為其忠心所動,竟是沒有開口問到底是什麼事,而是直接點頭:“請講!”
對於韓涵這樣的下位者,柳白甚至用了一個‘請’字。
“殿下下葬之後,我想就在殿下的陵寢之旁,建一草屋,了餘生而伴。”
這樣的話語,讓柳白的心神一震,喉頭微微動了動,一句‘可以’,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是輕輕拍了拍韓涵的肩膀。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韓涵,
這個尋常的微末小人物,擁有了巨大的財富之後,依舊是願意為了自己的忠誠,放棄一切。
只為了陪伴嬴徹。
而且....
韓涵身為鹽鋪總掌櫃,對著柳白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儼然是已經....將鹽鋪交出了。
鹽鐵專營,無聲無息之間,竟是韓涵推動了最後一步。
柳白長長吐出一口氣:“看好徹兒的屍首,無論任何人來,都不允其入殿。”
“記住,說是本相的命令,沒有人會為難你的。”
說罷,柳白看了一眼那案桌之上的密件,抬步朝著章臺宮外走去。
冷血。
這一刻的柳白,覺得自己很是冷血。
就在他邁步走出章臺宮的一剎那,身後的韓涵,開口說話:
“柳相。”
“我可能有些聒噪。”
“可能您不知道,殿下曾經說過,他最驕傲的身份,不是什麼大秦的太子殿下,而是.....您的學生。”
“在當上太子之後,殿下一直都不開心。”
“好幾次,我看到殿下在懿文宮外駐足。”
“請允我位卑身賤,猜測一言、”
“殿下最為懷念的,可能就是柳相在懿文宮教導他的日子。”
一番話,讓柳白的身軀微微震動,而後狠下心,什麼話也不說,朝著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