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旁,低頭寫著家庭作業的小女孩兒終於有了動作,她手指緊握的電子筆落到了桌面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然後她回頭,柔順整齊的黑髮啪的一聲甩了起來,就像一塊跳躍的可愛的西瓜皮。
已經十一歲的鐘煙花小朋友站了起來,眼眸明亮若星辰,一眨不眨地看著許樂,黑髮在肩,陳舊的娃娃玩具在身後,渾身上下散放著一種叫做楚楚的氣息,就像六年前在古鐘號32區巨大的舷窗旁一樣,似乎一點都沒有改變。
但終究還是變了很多,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兒終究是長大了,她圓睜雙目,倔犟地緊抿著粉嘟嘟的雙唇,鼓著雙頰,盯著許樂看了很長時間後,大聲叫道:“你不是不管我了嗎?”
許樂怔住,靜靜地看著快要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兒,不知為何心中生出無限父輩般的疼惜憐愛,有些粗暴地伸手過去,打斷了小西瓜的憤怒,胡亂地將她那頭整齊黑髮揉碎,沉聲說道:“不準瞎說瞎想!”
鍾煙花像小動物一樣有些惱火地甩著頭,想要把那隻寬大的手掌甩掉,卻發現有些徒勞無功,惱火地說道:“那你以後還走不走?”
“不走了。”
“騙人。”
“騙你做什麼?馬上我就是你的監護人。”
“那你可得把官司打贏。”
“放心。”
……
西林鐘家這場看上去似乎將要綿延數年,不打個天荒地老不能水落石出的官司,因為雙方各自擁有的背景能量,在一開始的監護權之爭上便陷入了近乎慘烈的戰鬥之中,這種慘烈並不是指法庭上能夠看到的唇槍舌劍,而是隱藏在幕後的那些資源調配和奇計詭招,而許樂的出現毫無疑問是鍾家老宅最有力量也最致命的一擊。
為鍾家老太爺們服務的龐大律師團,在經過半小時的緊張磋商之後,擬定了應對的措施,迫於當前處於戰爭之中的聯邦環境,律師團沒有對許樂個人提出任何質疑,只是堅持認為他和這場監護權官司之間沒有任何關係,而接連出場的鐘家親戚證人,更是上演了一幕幕令人動容的豪門苦情戲碼。
蕭文靜律師和許樂等人卻一直只是沉默旁觀,並不在意,輪到他們發言時,蕭文靜站起身來,平靜說道:“聽了對方諸多質疑,我沒有發現有任何人質疑許樂上校的個人品德,這一點我表示欣慰,說明沒有人被利益衝昏了頭腦,而放肆地進行汙衊。”
設計MX,揭穿聯邦科學院抄襲,帶領七組在前線承擔最危險的任務,冒險深入帝國境內,這些年來許樂做出了這麼多事,不僅僅代表他為聯邦做了些什麼,更關鍵的是從這些事情中,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當然,如果許樂是一個小人物,那麼哪怕他是最標準的道德楷模,在這些聯邦大律師的口中,也會變成無惡不作的惡棍,可在如今的聯邦,誰還能,誰還敢質疑許樂的個人品德?
“作為一位監護人,應該擁有怎樣的道德素養和個人背景,我想法官閣下和諸位都非常清楚,那麼毫無疑問,許樂上校是最適合成為鍾煙花監護人的人選。”
“而且你們不要忘記,鍾司令夫妻被帝國人陰謀殺害後,是誰不惜生命為他們報的仇。”
這個時候,那位滿臉鬍子的首席律師站了起來,平靜地望著女法官說道:“正如對方律師所言,沒有人會質疑許樂上校的個人道德操守,但我想提請法官閣下和對方注意,我們今天討論的是監護權問題,而不是道德楷模問題,如果說適合做監護人,便能成為監護人,那豈不是聯邦境內所有監護權有疑議的小朋友,都應該申請許樂上校為監護人?”
中年女法官的眼簾微微一掀,知道這位首席律師是在暗示自己應該從什麼角度進行判決,心情略輕鬆了些。
那位首席律師轉頭望向蕭文靜,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