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帕布林先生指控本報社誣衊,雖然他是律師出身,我是寫網路小說出身,我依然非常歡迎和他打一場官司。”
一位剛剛當選議員不久的帕布林派激進分子,憤怒地脫下靴子,用力地拍打著桌面,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對他喊叫道:“依據愛國法案,你必須誠實並且沒有限制的回答詢問,不然你將受到嚴厲的指控。”
“我很想知道你們能指控我什麼。”
鮑勃主編摁住身旁被激怒的伍德肩膀,盯著那位議員先生,語氣凜厲問道:“愛國法案?從這條法案在議會山透過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沒有準備接受,事實上我已經做為一位公民,向最高法院提起訴訟,我認為該項法案嚴重違反憲章條例,應該馬上撒銷。”
聽證會暫時休會,伍德替他端來一杯清水,看著四周竊竊私議的議員們,笑著說道:“邰之源那邊也一直在試圖替古鐘號翻案,向各大報社提供過資料,雖然沒有我們的翔實可靠。可是一直沒有報社敢登,為什麼,就是因為他們怕死,可是說實在的,我也挺怕。”
“當你不怕死的時候,你往往就不會死,因為這時候如果死了,那他們就沒有辦法說清楚這件事情。”
鮑勃主編說道:“不過雖然不會死,但我想肯定會被人罵。”
……
寒冷的深秋飄落的依然是雨而不是雪,落在議會山前那道長長的石階上,不用多長時間便變成了片片圓冰,讓石階變得溼滑無比。鮑勃主編和伍德撐著雨傘走出議會山,互相攙扶著向石階下走去,動作顯得極為笨拙。
二人艱難地走到石階下方,迎接他們的是無數閃光燈話筒,還有激動民眾的辱罵聲,諸如什麼賣國賊,走狗以及狗的排洩物之類的話語。
“主編先生,聽說首都特區日報董事會,一直在暗中接受三林聯合銀行的資金支援?那麼你們今天這篇報道,和政府對於那些大家族的調查有沒有關係?”
畢竟是同行,提問方式顯得比較溫柔,而外圍的群眾的反應則是更加激烈,他們把手中的報紙揉作紙團,憤怒地擲了進來,大聲呼喊著打死萬惡利家的走狗。
在警察的保護下,鮑勃主編和伍德記者承受著比雨點更要密集的紙團襲擊,他們把身體縮在傘後,對視一眼後露出苦澀的笑容。
砰砰打擊聲中,伍德惱火地咒罵道:“罵吧罵吧,就為了我這條在陰雨天裡半殘廢的腿,我也要把帕布林搞下臺。”
鮑勃主編鬆開扶住他肘部的手,一手艱難地撐著傘,一手伸進風衣裡摸索了半天,摸出根粗菸草遞了過去,笑著寬慰道:“我想南科州那邊的示威群眾肯定不會罵我們,他們很愛我們。”
議會山漫長石階之下,深秋飄著凍雨,落在黑傘之上啪啪作響,憤怒的民眾擲著紙團,落在傘上或是身上,啪啪作響,就在這樣悽苦不堪的環境中,這兩名記者佝僂著身體,極有滋味地開始品嚐那哈州空運過來的高階粗菸草,幽藍色的煙霧與香氣一道漸漸瀰漫。
黑傘忽然被人掀開,被打斷興致的炮勃和伍德,皺眉看著面前幾名穿著黑色工作服的官員,問道:“有什麼事嗎?”
“自我介紹一下。”官員當中領頭的那位,擦掉額上髮絲間的水珠,語速遲緩地說道:“聯邦政府聯合調查部門,陳一江督察,請二位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鮑勃主編看著這個表情木訥的男人,看著他眼鏡上面的雨痕,沉默片刻後再道:“理由是什麼?”
陳一江微微一怔,從口袋裡取出檔案,緩慢念道:“你們的報道替帝國鼓吹,破壞聯邦備戰,涉嫌叛國。”
……
沉默的行軍已經持續了近半年時間,反對聯邦政府,要求帕布林總統辭職接受調查的示威人群,像野草般逐漸在聯邦各大區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