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刀一樣的濃眉深鎖難舒,腦海快速轉動,苦苦思索那支像幽靈一樣的聯邦小隊,現在去了哪裡。
無數場戰鬥畫面在腦中快速閃回,他回憶著在5460冰川裡,在3320巖峰間,在溪流間,在都市街巷裡七組的每一次戰鬥,每次任務的細節,回憶當年白玉蘭上戰術課時,老隊員們認真做的筆記內容。
許樂心中漸漸有了一些模糊的判斷,於是像某人那樣輕輕掀起額前的髮絲,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
最深沉的清晨間時光,許樂帶著少女阿茲拉離開灌木叢中的臨時營地,趁著最安全的這段時間,快速擦著費熱市東北邊緣前進。
他肩上揹著沉重的行軍包,雙手握著支無論帝國還是聯邦部隊都沒有的改裝槍械,帶著少女在梧桐樹間跳躍,在烏黑陳年血漬旁路過,在上午的時候遇到聯邦偵察小隊,在暮色中看見幾臺冰冷的帝國機甲。
許樂手中的槍始終沒響過,他嚴格按照軍事戰術手冊上的規定,驚險而又看似簡單地避開那些危險,縱使帶著一個嬌弱的少女,依然完美的沒有任何漏洞。
進入第二個夜,他和阿茲拉進入費熱市第二劇院準備暫時休整一段時間,然後他們發現劇場裡密密麻麻堆滿了帝國平民的屍體。
那些屍體早已腐爛變形,大部分露出森森的白骨,胡亂堆積在一處,證明這場屠殺已經發生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戰爭太過慘烈,看來帝國方面根本顧不上這些民眾死後的尊嚴。
站在驚恐而惘然無聲流淚的阿茲拉身旁,許樂被劇場內部瀰漫的某種味道刺激的眼睛眯起,想起當年在冰川裡看到的萬人坑,那是帝國部隊屠殺西林平民的血證,那麼眼前這幕慘淡畫面又證明了什麼?
當年那名叫亞瑟的軍官拒絕執行屠殺而被槍決,那些在劇場內開槍的聯邦部隊中,有沒有人也曾經站出來反對過?
望著那些正在腐朽成塵埃的屍體,許樂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搖了搖頭,帶著少女阿茲拉離開了劇院。
……
成功脫離戰鬥最激烈的交錯區,許樂帶著少女阿茲拉抵達了一處帝國軍營,經過身份確認後,他得到了該軍營最高指揮官誠惶誠恐的迎接,於是他毫不猶豫要求對方必須把這位可憐少女安置好。
在離開之前,少女阿茲拉拎起已經變成灰色的裙襬,向他半蹲行禮,然後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什麼是錯的了,戰爭就是錯的。”
“但戰爭只是一個名詞,它不知道對錯。”許樂想了想後回答道:“只有人知道。”
說完這句後,他未作停留離開軍營,再次向那座城市前進,他想尋找的那些人,現在應該還留在那座城市中。
熊臨泉率領的那支混編NTR小隊,就像是真正的幽靈,在硝煙炮火斷壁廢墟間時隱時現,有很多帝國部隊感受到他們的存在,卻找不到他們具體的方位,而聯邦軍方也完全沒有掌握他們的行蹤。
別人找不到並不意味許樂也找不到,帶著少女阿茲拉逃亡的路線,一直沒有偏離他追蹤方案,就在當天下午,他來到了費熱市東南郊區鄉間的一處院落外。
頭頂依舊鉛雲密佈,但密度比城市中心已經疏淡很多,聯邦和帝國的近空戰機在天空中做著殊死搏鬥,時不時有戰機拖著長長的火尾,高速墮下地面,然後發生劇烈的爆炸。
這裡的電波遮蔽程度已經要低很多,但許樂用來與菲利浦進行聯絡的遠端裝備,在這些天的潛伏追蹤中受了損害,定點非常艱難。
許樂看著數十米外的那間小院,走到一棵斷樹旁蹲下,看著那處的新土微微一笑,用行軍刀挖開,發現裡面果然有一些營養棒皮之類的廢棄物,還有幾卷染血的繃帶。
七組執行任務時,每到一個臨時營地,都會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