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喝水喝的這麼美。”
沉默思考很長時間的他,從內褲邊緣取出樹葉草草編織的水袋,貪婪地喝了第五口水,然後咧著嘴,深吸了一口氣,就像喝了一口極烈的美酒。
他急促地喘息數下,讓胸腹部那些煩悶的感覺平靜些許,灰白的薄薄雙唇輕輕無聲啟合,又開始唱那首熟悉的悲傷的旋律,臉上平和的笑容依舊,竟唱出了很多愉快的感覺。
身周冰冷的地下建築和汙水裡的帝國食物袋都帶著敵對的味道,在這片湖,這片森林,這座城市,這顆星球,這方宇宙裡,他得不到任何的幫助,只能一個人戰鬥,孤單而兇險地戰鬥,永遠不知道下一步將踏向何方,如果他沒有這種將水飲成美酒,將悲曲唱成戰歌的心性,那麼總會陷入絕望。
但他是許樂,所以他不絕望,休息片刻後,他吐了一口濁氣,艱難地移動雙腿,向著面前複雜的地下水道里走去。
既然不知道應該往哪裡走,那就隨便挑一條通道走,因為逃亡的人總是需要往前走的,走是一切行為的基礎。
……
帝國方面沒有人想到他敢順著地下水道往城市裡逃,懷草詩也想不到,所以追捕他的大部隊基本上都集中在楓湖南面,他在地下水道里悄無聲息地走了很久,也沒有遇到一名帝國軍人。
直至此時。
他像一隻遊走於夜色裡的野貓,悄無聲息順著鏽梯爬上兩人高的下水道半空平臺,然後停住了腳步。
面前地面幽暗的燈光裡有幽暗的幾個人影,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些人手裡拿著槍械,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們用帶著方言氣息的帝國語進行著低聲交談。
帝國部隊搜捕的主要精力放在湖的南岸森林裡,但依然派出人手控制住了地下水道的幾個中轉通道,很明顯,無論是那位陛下還是懷草詩,對他的成功脫逃感到了無盡的憤怒,沒有準備為他留下任何飛出去的縫隙。
很奇怪,水聲嘩嘩的地下水道里空氣偏生很乾冽,許樂站在拐角處沉默地傾聽著前方的細微聲音,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緩緩取下內褲上繫著的樹葉袋,蹲下身體放在腳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墮入湖中後,除了那條很舒服的棉質內褲,許樂的身上沒有一件衣衫,赤裸瘦削的身軀上清晰的肌肉長塊線條安靜地潛伏在肌膚下,隨著這一蹲,線條緩緩現出,似在蘊力。
一道幹冽的風在幽暗的下水道里颳起,許樂就像一隻捕食的獵豹,隨著這道風,快過這道風,悄無聲息地彈了起來,向著左前方撲了過去。
赤裸的右腳在乾燥的地面連續蹬步,嗖嗖嗖嗖,他的身體如同化作了一道輕煙,快速殺到那三名目瞪口呆的帝國士兵面前。
這些負責看守下水道45通道入口的帝國士兵,本以為這只是一次很尋常的勤務工作,根本沒有想到,那名聯邦逃犯居然膽子大到選擇潛入地下水道,更沒有想到,這名逃犯居然敢赤手空拳對自己發起攻擊。
一名帝國士兵反應奇快,端起槍對準了那道身影,準備摳動扳機,然而下一刻他絕望地發現,自己右手的食指根本摳不下去。
因為許樂的手已經先到。
喀喇一聲脆響,許樂右手嗖的一聲自左肘下奇異彈出,狠狠砸中那名帝國士兵持槍的肘彎,逆著關節方向的狠狠一擊,瞬間將此人的肘部擊的粉碎。
幾乎同時,他的左手快速彈出,像一道閃電般刺中此人咽喉。
緊接著,他的左手以更快的速度彈回,根本沒有看一眼這名捂著咽喉無助癱軟的帝國士兵,五指散開,以肩為軸,暴勇無比地向著另一名帝國士兵扇了下去!
第二名帝國士兵來不及射擊,只來得及下意識裡將槍械橫起擋在面前,擋在那記暴烈無比的手掌前。
掌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