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部放置在行星上方的戰艦上,統率前線部隊的西林老虎,也一直虎視眈眈於此。
“這是真正的大事,我們這點兒小破事怎麼能比?”他搖頭說道,卻沒有人回答。
因為那種隱形存在的壓迫感和不知道結局如何的未知感,禁閉房間內外的閒聊其實顯得格外乾澀,幾個人的表情顯得有些木訥。
不遠處樹蔭下的七組隊員們,也因為高原乾燥的空氣和悶熱的氣溫而顯得有些懨懨無力,低頭沉默地進行槍械保養,再也沒有什麼精神去進行聊天活動或吟唱難聽的民謠。
若指揮部真的對許樂做出冷漠殘酷的處罰,他們必將腦袋發熱,發發飆,嘩嘩變,不理最後結局如何慘淡,倒也圖個快意恩仇,然而如今上層對這件事情的冷處理,卻讓他們有力無處使,憋悶的無以復加。
就在這種看似日復一日,似將貫穿無數日子的沉悶生活沒有盡頭令人渾身乾枯乏力時,忽然有一輛軍車駛到了營房正門處,走下來一名軍官。
七組隊員們紛紛站了起來,報以警惕的目光。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名軍官沉默走到禁閉房間之前,招手喚走兩名憲兵,一句話也沒有對營房裡的隊員們說,便上了軍車絕然而去。
隊員們愕然。
許樂站在房間門口,也是愕然無比,手扶門框作思考狀,心想難道這件事情就這樣荒謬地結束了?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六十三章 解而不散
光線總是從門外投來,許樂的影子總是向後方倒下,越不過面前這道並不高的門檻,就如他骨子裡依然有些循規蹈矩的性格那般。
他站在門口不停地撓頭遲疑,久久無法踏出一步,雖然明知踏出一步便是某種自由。沒有任何人釋出命令,指揮部也沒有下發任何指示,可那兩名憲兵已然沉默絕塵而去,這一步究竟是踏得還是踏不得?
七組的隊員們卻顧不得這些,紛紛湧了過來,湧進了本來不能進入的禁閉房間,他們用單手舉著槍械縱情歡呼,硬生生用人浪和腳臭把許樂從房間裡擠了出來。
腳步落到新鮮的泥土上,人已經坐到了大樹的林蔭下,像樹枝一樣綻開的五根手指裡夾滿了隊員們遞過來的香菸,許樂忍不住像老人一般感慨起來:原來這就是自由了。
……
那頭西林老虎指揮下的聯邦軍隊,強行抗拒首都星圈議員們的質詢,沉默數十日,悄然沉默地重構憲章網路,然後開始了在三顆淪陷星上的全面攻勢,九十幾個整編師如同無數只飢餓的猛虎,咆哮於三顆星球的地表之上,藉助聯邦中央電腦的計算能力和憲章光輝照妖鏡般的效能,狠狠地擊打著帝國遠征軍最後的主力部隊。
當前的形勢對於聯邦來說一片大好,勝利軍事行動進入了攻堅階段,在三顆行星上負責鋪網工作的無數戰鬥小組,也迎來了難得的休整時間,乘坐聯邦運輸戰艦回到了西林主星。
在等待輪休的日子裡,憲章局的沉默讓基地所有官兵確認了許樂不會受到任何懲處,好一片春光燦爛,意氣風發。趁著上級沒有人敢在此時正面挑戰許樂的機會,七組老隊員們冒險深入戰區,在河灘處收殮了犧牲隊員們的遺體,焚為無數捧灰白而結塊不勻的骨灰,極為珍重地收納於一副禮儀軍棺之中。
忽然接到撤退的命令,七組隊員們的心中湧起強烈不甘,尤其是那些新隊員,他們看著遠方的炮火,心情激盪而興奮,總想要衝上前線奮勇殺敵,替犧牲的戰友們報仇雪恨。
但一百多名隊員傷了一半,傷員中一半是重傷,重傷員的一半已經犧牲,如此大的損耗,不可能讓軍方指揮部敢留他們於前線陣地之中。
在此時刻,蘭曉龍淡然說道:“以後還有的是仗打,且等著吧。”
就這一句話,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