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堪呢?
他只能安慰自己,自己當時的拆散或許真的就讓四哥認為是容音傷害了他也比現在這樣的情況好。容音,他只能永遠深深地對不起,沒有人在他心中比四哥更重要,為了四哥,他可以變得不擇手段,可以變成一個冷血地只懂講利益和現實的人。
可是十三卻忘了,他是得到了顏韻,得到了愛情才能站在這樣一個角度說可以為他四哥犧牲一切,如果,一切回到顏韻失蹤,他傷心頹廢的時候,他還能說得出口這樣的話麼?
有些事情明明存在,可是,我們卻忽略掉了。或許,因為我們都是狹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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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律,生日快樂!”容音拍掌笑道,“21歲了,哈哈,你在生理年齡上比我大三歲了!”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麼?”刑律正在給她倒酒,聽到此話無奈地笑笑,可眼中的包容與寵溺,連他都沒有意識到。
“嘿嘿,是沒有,過幾年,我就該煩惱了。”容音的手支在膝蓋上,然後再把臉架了上去,燭光下她的臉,卻奇怪地瑩白如玉,光滑細膩,晶亮的眼中,波光盈盈。
“不用過幾年,你現在看上去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你已經快滿24歲了。”刑律放下手中的白瓷酒壺,然後舉杯,“謝謝你記得我的生日。”
容音也拿起身前的杯子,與他的輕輕一撞:“不可能忘掉的。”抬首飲盡了後,容音吐了吐舌頭,用手扇了扇,表情天真古怪。臉上浮上了一層紅暈,卻平添了些媚色。
“這酒怎樣?”刑律見她表情,由心底笑出,她今晚有些古怪,不淑女的古怪,她的性子,該天生是古靈精怪的,可骨子裡卻能沉靜下來。她確是天蠍座的,神秘,複雜,還有特別的與生俱來的優雅。
“我不會品酒,而且我很容易醉。”容音聽到他這一問,才發覺或者自己牛嚼牡丹,糟蹋了東西。
“罷了,那也不跟你講這酒有多好了,你啊,該不會只識得什麼白酒紅酒和啤酒吧。”
“差不多,哈哈,還有甜酒,不過,來這草原,你是不是該招呼我喝馬奶酒呢?”
“你感興趣?”刑律眼角末梢微微挑起,鳳眼越發迷人,他起身,掀開帳子對外面的隨從吩咐了一番,再回來坐下,“等等。”
“刑律,我們去外面喝吧。”容音巧笑嫣然,眨了眨眼,期待地看著刑律。
刑律微微一愣,便點了點頭。
藉著夜裡昏暗的星光,容音看出杯中的馬奶酒跟自己想象中一樣,乳白色,比較濃稠,喝起來酸酸的,可回味又是甘甜的,容音很快喝上了癮,與刑律一邊聊天,一邊一杯接一杯地喝,咂咂嘴:“這樣好有草原的感覺,有風有草,有廣闊的夜空,上面有星星,大顆大顆的,有這馬奶酒,可惜,沒有牛羊成群。”
“還沒有鍋莊……”刑律看著容音,笑著補充。她明明已經迷濛的如被薄霧遮掩的瞳仁,卻還是有奇異的光芒,似不停息地在閃爍著。大致,是天上的星光投映了進來。
“是啊是啊。”容音重重點點頭,她有些頭痛,這幾下點頭,竟使她如重心不穩一般緩緩向著刑律身上靠去,可手上卻還是不忘將杯盞中的最後一口馬奶酒送到了唇邊。
她或許醉了,或許更清醒自己在做什麼。
刑律該不會推開她的。
果然刑律連呆愣的瞬間都沒有,甚至還像是,把肩膀送了過去,任容音靠著。他垂首看靠在他肩膀上的容音,道:“馬奶酒後勁大,這下喝多了吧?”
“為什麼最開始不提醒我?”容音嘿嘿一笑,“算了,醉了就醉了吧。”
刑律繼續看著她,卻敏銳地聽到了有人在靠近。他這時才一愣,或許,容音這一晚上所有的行為都有了解釋:“容音?”她是真的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