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地罵著,我也是讀過書,取過正規大學文平的人,但所讀的是更為實際更為廣範的東西,死讀書,讀死書有什麼好?
想起學校裡有不少高材生,在校時一路風光,出了校門卻是個高智商、低能力,用人單位避之不及,連餬口都難,還談什麼報負作為?
真是可笑,這裡的書呆子,更是可笑,看他們現在幾十個人,個個漲紅了臉頰,卻都說不出話來。
還是那句話,古來文人多悲哀,《資治通鑑》裡不也專門評價過文人?有理想有抱負,卻沒有能力,就舉那“戊戌六君子”的變法維新,個個慷慨激昂,但皇上那邊一遭慈禧的牽制,真正需要他們來解圍時,一群文人便一個也沒了辦法,倒後來,跑的跑,散的散,最多的,也只能慷慨赴死證明自己的骨氣,骨氣自然需要,但治理整個國家要的可不只是骨氣,而是手段和辦法。
就像眼前這些人,被我一頓臭罵,卻個個不知該怎麼反應,不是死讀書的悲哀是什麼?如果是其他人在這邈視,我還能歸為是沒有素質沒有文化,但這是一批自詡風流、自詡詩書滿腹的文化人呀。
滿場寂靜,我胸間的義憤還在激盪。
突然,“啪啪啪……”一陣鼓掌聲響起,伴隨著一道聲音從樓下傳來,接著是上了三樓的腳步聲。
“好,好,好,妙,妙,妙,姑娘說的極為在理,一番話道盡了其中真意——”說話的人登上樓來,所有的目光向他望去。
眼前一亮。
彷彿一道陽光射了進來。
竟是個無比出眾的男人,我怔了一怔,同時聽到那些文人騷客中傳出了驚訝的吸氣聲。
來人的長相竟是少有的好看,體形也是少有的勻稱頎長,笑臉更是少有的開朗,而陽光就自他臉上的笑容而來,一口白牙分外奪目。
他的出現,無疑將整個樓上經過刻意梳妝、自詡翩翩少年的所謂文人騷客全數比了下去。
因為這個人不只相貌出眾,竟是儒雅風流,即使身穿一襲寶藍色長衣,顏色鮮明的格外惹人,卻更顯他溫和親善的一臉笑容,毫不顯得俗氣。
我冷笑地反觀三樓上的這幫人,其中最大的也不過四十出頭,一律白面無鬚,衣裝配飾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大多不名貴,卻是花心思搭配的樣子,很有些講究,分明是愛美和自以為瀟灑。
但此時的他們顯然受到了打擊。
[正文:第十五章 酒樓(下)]
“在下樂陶——”男子上樓來,看著我笑,躬身一揖。
我臉上還保持著剛才的嘲諷,他出現的突然,又出現的高調,讓我的表情一時難以轉彎,我想對他笑,從他說的話和那一臉不像作假的表情,使他看起來不似那一夥的,可我笑得僵硬,扯了扯嘴角。
“姑娘剛才的一番話很是精譬。”他的牙收回去不少,可眼裡的笑意很濃,一團和氣。
“嗯,那個——過獎了。”我有些不自在,剛才的話定是惹了一大票人,而且哪裡精譬?明明說了一大堆的,並且已經心下汗顏了,就像近代的文人魯迅一類的,我卻是景仰的,至少這類文人在以文字救國,原諒我吧,為了殺他們的銳氣,惱怒時打翻了一船人。
這廂尷尬,那廂又接著說話了。
“這三樓有雅間,姑娘與這位公子完全可以進入雅間,既不與這些人衝突,也能領略高樓遠眺的風景。”他伸手一攤,像在做請的姿勢。
嗯?
我已看到那幾扇雕花拱門,門上有簾,長垂及地,自成一方空間,再看那些人,仍是一臉青白與惱紅相間。
又有人插進話來,“就是就是,這位客官說得極是,大家都是客,何必傷了和氣,三樓四個雅間,大家互不打擾,呵呵,互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