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只是花苞?&rdo;程三娘明顯有些不信。
&ldo;那程小姐以為還有什麼?製作香料的工序十分複雜,像我這種村婦哪裡能懂?&rdo;
從懷裡掏出一盒胭脂,放在薛素麵前,程三娘笑著道:&ldo;我家在涇陽城裡開雜貨鋪,這是自己用的胭脂,緋紅色,塗在臉上顯得氣色極好。&rdo;
說這話時,她的目光落在了薛素臉上,一開始沒細看,只以為這村婦的皮相雖過的去,卻也不算頂尖。
但此時坐在女人面前,距離不過一臂遠,湊近了看,程三娘都瞧不見汗毛孔,只覺得薛素五官十分精緻,唇瓣鮮紅似血,配上濃黑英氣的眉,不加雕琢,就跟吸食男人陽氣的狐狸精似的,根本移不開眼。
越看她心裡越是不忿,不過這也是個人精,臉上笑盈盈,說:
&ldo;素娘弄的花苞的確不錯,要是有多餘的,能不能拿到我家鋪子裡去賣,這樣你手頭多了進項,日子也能寬裕些。&rdo;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活了兩輩子,薛素要是再弄不清楚這個道理,那她跟傻子也沒有多大區別。
小口吸溜著顏色濃黃的苦丁茶,她搖搖頭:&ldo;今年的花苞不多,就算賣也賺不了多少,等明年再說吧。&rdo;
見薛素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程三娘暗暗咬牙。
小屋的房門大敞四開,她往外瞥了眼,發現寬肩窄腰的獵戶披著外衫走進來,濕潮潮的頭髮一直不斷往下滴水,順著蜜色面板往下滑。
程三娘雙目直勾勾盯著楚清河,眼神就跟鉤子似的,男人感知本就比普通人敏銳,此刻不由皺眉,問道:
&ldo;家裡有客人?&rdo;
瞥了一眼,薛素說:&ldo;三娘是王秀才的表姐,咱們兩家也算親戚。&rdo;
聽到這話,楚清河略一點頭,心裡覺得程氏太不懂規矩,尚未出閣就盯著外男看,眼神還如此放肆,王家人還真是一路貨色。
沒有跟程三娘搭話的意思,獵戶轉身直接回了屋。
看著男人的背影,程三娘牙齒緊咬下唇,不免有些失落,要知道楚清河可是堂堂輔國將軍,就算瞎眼瘸腿,身上氣勢依舊不減分毫,要是能在這人落魄時與他交好,將來肯定會受益無窮。
只是他的性子未免太冷漠了些,自己雖然不是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但也不差,楚清河擺出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實在是狗眼看人低!
見程三娘臉色不佳,薛素也沒管她,坐在矮凳上歇著。
緩了好一會,女人的心緒才平復下來,她強忍不甘,試探著問:&ldo;素娘成親都快一年了,怎的還沒要孩子?&rdo;
察覺出語氣中的惡意,薛素皺緊眉頭,道:&ldo;孩子這種事情,還得看緣分,急是急不得的……&rdo;
&ldo;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跟素娘說一聲,生兒育女這種事,不能全賴在女人身上,聽說有的男子不中用,十年八載都沒讓自家媳婦懷上,一怒之下休妻再娶,前妻改嫁他人,第二年就生了對胖小子。&rdo;
程三娘話裡話外的挑唆之意,薛素聽得一清二楚。
別說她跟楚清河根本沒行房,肚子自然不會有訊息,就算真做過那檔子事兒,一年之內懷不上又能如何?難道姓楚的身體有殘,就說明他命根子也摔壞了,是個不中用的男人?
面上露出一絲鄙夷,薛素皮笑肉不笑道:&ldo;三娘,家裡還有不少事情要忙,你看……&rdo;
程三娘也是個識趣的,聞言趕忙告辭,臨走出小屋時,還戀戀不捨的往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