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琢磨了一會,薛素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味兒。
她還以為蓮生爹多麼重情重義,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兩面三刀的小人,先算計了楚清河,又中途反悔,臨死前還把女兒託付給他,算盤打的啪啪響。
更何況,憑著這人的武功,難道真躲不過那一箭嗎?
這話薛素並沒有問出來,畢竟死者為大,沉吟片刻,她道:
&ldo;此事我怕是管不了的,她想嫁到高門大戶,但將軍府到底是什麼情形,你我心裡跟明鏡似的,咱們從涇陽過來,在世家眼中就是渾身泥點子洗不乾淨的鄉下人,蓮生就算擠破頭嫁過去,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你能幫她一時,難道還能護她一世不成?&rdo;
越說她心裡越窩火,小手握拳,作勢在男人胸口砸了幾下,卻也不敢用力。
剛才脫衣裳時,她看到楚清河身上新添了幾道傷疤,心疼都來不及,又哪裡捨得真弄傷了這人?
實際上卻是薛素多慮了,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他皮糙肉厚的程度可想而知,只要小媳婦不拿刀子割他的肉,都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楚清河本身城府不淺,否則即便他有真才實學,是難得的將才,也不會在短短十年功夫從馬前卒爬到將軍的位置,成為大虞朝的戰神。
將水眸中的心疼看的一清二楚,他鉗著女人細細的腰肢,將人摟在懷裡,沉聲道,&ldo;且不管蓮生,只說我的素素,就算京中形勢再不好,也不能讓那些人欺辱到你頭上,反正咱們夫妻二人都是鄉野賤民,不必在乎那些勞什子虛禮,誰讓你一時不痛快,我就讓他一世不痛快!&rdo;
感受到男人身上透著絲絲煞氣,薛素不止不怕,反而樂不可支,細膩指尖描繪著蜜色胸膛上的傷痕,杏眼中霧濛濛的,這副又嬌又甜的小模樣,讓人看著,心就化成了一汪水。
楚清河打著赤膊,將溫水端到床前,把帕子沾濕了,仔細擦拭著小妻子面上的汗漬。
平日裡彎弓射箭的大掌,現下碰觸著嬌嫩無比的肌膚,他十分小心,生怕自己的力氣太大,弄疼了她。
薛素抬了抬眼皮子,一開始還挺享受這人的殷勤,但就算他動作輕柔,一張臉擦了整整一刻鐘,這種滋味兒實在難受的很。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ldo;蓮生還等著呢,你快著點。&rdo;
悻悻將手收回,鷹眸盯著心型小臉,面上帶著幾分遺憾,等到素娘穿戴齊整後,這才一起去了正堂。
蓮生看著腳步虛軟面頰緋紅的女人,暗暗罵了一聲狐媚子,先前這女人怎麼說的?什麼叔叔舟車勞頓,必須好生休息,一轉眼就回房做了這檔子事,簡直無恥至極。
心裡頭不太痛快,她面上不由帶出來幾分,楚清河又不是傻子,感受到侄女目光中的不善,剛毅的面龐陡然一沉,嚇得人心肝直顫。
最近天氣太熱,屋裡雖然放了冰盆子,薛素仍覺得有些燥熱,她用手扇著風,就跟沒骨頭似的,軟軟靠在男人肩頭,這副親密的模樣堪稱刺眼。
&ldo;叔叔,您在戰場上這麼辛苦,回京城可得松泛松泛,千萬別再勞累了。&rdo;
對上小姑娘倉皇的眼神,楚清河抿唇點頭,態度還算溫和,他並不想嚇著蓮生,就算她爹當年做錯了事情,也跟小輩無關,二人以叔侄相稱這麼多年,人心都是肉長的,總不好生分了。
&ldo;放心,三年內邊城都鬧不出什麼亂子,十分安穩,我會留在府裡,好好陪著你們。&rdo;
說話時,楚清河眼神直直落在女人身上,冷硬的眉目都融化了幾分,神情極為柔和。
蓮生乖巧點頭,心臟卻好像被人戳破了個窟窿似的,漆黑毒水潺潺外湧,她不明白薛氏究竟哪裡好,明明是個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