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行善便能積福,為何楚清河還是保不住性命?她的家也變得搖搖欲墜。
兩手死死摳住蒲團,因用的力氣太大,將柔軟的布料都給撕裂了幾道口子,但薛素卻半點也不在意。
按照禮數,要停棺三月才能下葬,賓客弔唁過後,紛紛出言安慰,面上顯得無比客氣,只因楚清河是為了救陛下而丟了性命,人走茶涼不假,但此刻茶未涼透,若做的太過,豈不是生生打陛下的臉面?
譚元清身穿素衣,緩步走到薛素麵前,那張清麗臉龐上恰到好處的流露出幾分悲色,啞聲道,&ldo;素娘,先前你對我生出誤會,不願見到譚家人,這些我都清楚,不過如今義兄出了事,兩家自當守望相助才是,你莫要太過傷心,好生保重身體。&rdo;
低垂眼簾,薛素微微點頭,&ldo;譚小姐放心,侯爺雖然不在了,但楚家還在,我一定會好好守住這個家,不給外人可趁之機。&rdo;
不知為何,在對上女人冰冷的目光時,譚元清不免有些發憷,草草敷衍幾句,便跟著譚夫人一起離開了。
將所有的賓客送走後,薛素不願離開靈堂,繼續跪在蒲團前,既不念經,也不言語,只是默默的呆在此處。
春蘭秋菊想要規勸,卻被蓮生拉住了,&ldo;嬸娘心裡難受,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也好,若是邁不過這道坎兒,日後怕是更加煎熬。&rdo;
原本蓮生的性情怯弱,但自打叔叔出事後,家中沒了男丁,只有嬸娘在苦苦支撐,她既是愧疚又是難受,便強打起精神,跟在她身後,仔細學著掌家理事。
短短几日,原本稚嫩的小姑娘就變得成熟不少。
靈堂。
薛素挺直腰桿,指腹從深色的棺槨上劃過,她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楚清河的剛毅的面龐。
一開始她並不喜歡這個粗鄙的獵戶,只不過是心存感念罷了,哪想到相處的時日越長,夫妻之間的情意越發深濃,早已滲入骨髓,如今自己的半身突然被割去,那種疼痛讓她幾欲昏厥。
靈堂的窗扇沒有關嚴,一陣風吹進來,面上升起幾分涼意,薛素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滿臉淚痕沾濕了一片。
揉了揉有些酸軟發麻的小腿,她不由想起圍場中的場景,短短數日,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苦笑一聲,薛素直接站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靈堂。回到房中抱著小寧安,輕輕誘哄著,無比耐心又無比溫柔。
李氏在旁看著,只覺得無比心疼,夫人今年尚不滿二十,正是大好的年紀,哪曾想會突然成了寡婦,不止日子過的辛苦,還得強忍著流言蜚語將孩子帶大,箇中艱辛的滋味兒,外人根本理解不了。
過了三月,停放在靈堂的棺槨被抬了出去。
出殯那日來的人依舊不少,薛素身穿孝服,面無表情的送葬。
王佑卿站在人群中,看到素娘這副消瘦憔悴的模樣,他心頭一緊,恨不得直接衝上前去,將人抱在懷中,再也不讓她吃苦。但如今他身為駙馬,除了默默佇立在原地以外,什麼都不能做。
回到侯府,春蘭將熱茶送到女人面前,將自己聽說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吐口了。
&ldo;主子,方才街上的人都在議論,說譚小姐要給五皇子當正妃。&rdo;
聽到這話,薛素不由一愣。
五皇子不止手段陰險毒辣,還與宮裡的肖妃有了私情,珠胎暗結。肖迎年與譚元清是表姐妹,若這等醃臢事兒曝露出來,鬧出的樂子可就大了。
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她接過茶碗,囑咐道,&ldo;咱們侯府老早就跟譚家劃清界限了,無論譚元清是好是壞,都跟咱們無關。&rdo;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薛素越不想跟譚家人有牽扯,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