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恆迦的眼中浮現出一剎那的陰暗,不過很快又挽起了那抹不變的笑容,“河間王,他不願意回來,難道還要我將他綁回來不成?”
“我四弟為什麼不願意回來?” 孝琬一愣。
恆迦微微一笑,“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
“你!” 孝琬目中火光一閃,猛的拽住了他的衣襟,咬牙切齒道,“斛律恆迦,我告訴你,要是長恭有個好歹,我高孝琬和你沒完!”
“三弟,你太失態了!” 孝瑜皺了皺眉,上前將孝琬拉開,衝著恆迦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三弟他是衝動了一些,不過也是因為擔心長恭。” 他的眼眸一轉,“恆迦,你為人一向謹慎仔細,長恭這次不回來怕也是另有隱衷吧?”
恆迦剛要說話,忽然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隱隱約約襲來,他抬起頭來,正好看見不遠處,九王爺高湛俊美的臉半掩在陽光的陰影裡,朦朧中看不真切,可是那雙茶色的眼睛裡卻閃爍著冬日薄雪般的冰冷。
“九叔,你的病不是還沒好嗎,怎麼今日進宮了?” 孝瑜驚訝的問道。
高湛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恆迦,彷彿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長恭呢?”
這句話看似平常隨意,但在高湛口中說出來偏偏就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恆迦笑了笑道,“長恭有私事滯留長安,而從長安探聽到的訊息我要儘早秉告皇上,一點拖延不得,九王爺可以體諒在下吧。國事和朋友,自然是國事更重要。”
他的一番話倒是無懈可擊,讓高家幾人一時也找不到反駁的藉口。
“就算他要辦私事,你也該派個人跟著他!” 孝琬一想起長恭在留在危險重重的長安,猶如五爪撓心,焦躁不安。
恆迦揚起了眉,嘴角一彎,“你怎知我沒有派人跟著她?”
雖然當時是惱怒於她的擅自行動而一走了之,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萬一出什麼事和自己父親也難以交代,於是走到了半路又讓手下李丁回客棧去跟著她。
一聽此話,高湛的臉色稍霽,孝琬似乎稍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既然這樣,怎麼不早說!”
“河間王你一來就想動手,我哪有機會說。” 恆迦唇邊的虹弧更深。
“突厥果然有異動?” 高湛忽然開口問道。
恆迦點了點頭,“突厥和周國已經結了聯盟,很快就會攻打齊國,突厥先從北方進攻,而周國會派楊忠將軍帶領兩萬大軍從南路包抄,攻我們個個出其不意,兩軍到時在晉陽會師。”
高湛微微一詫,“這訊息可屬實?”
恆迦輕輕一笑,“這可是長恭在周國王宮裡聽宇文護親口說的,自然是屬實的。”
他的話音剛落,高家三人臉色瞬間大變。
“你說什麼,我四弟去了王宮!你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去王宮!難道是我四弟出了意外?所以才沒有回來?還是說他受了傷,動不了了?啊啊!” 孝琬神情扭曲,很明顯,此時他的思維已經完全扭曲變形,並且朝著奇怪的地方奔流而去了。
“放心吧。” 恆迦往前走去,“他這麼聰明,怎麼可能被輕易捉住,恐怕連我也要自嘆不如呢。”
想起那晚發現她潛入王宮的時候,他的確是很惱火,在宮門外打探了很久,一直到宮裡傳出找不到刺客的訊息後,他才回客棧。他不希望她出事,因為那樣難以和父親交待,當然,就算沒有父親的原因,他也………不希望她出事。但是,他也絕不會自己冒險潛入宮中去救她。
僅此而已。
幾人不知不覺來到了宮門外,恆迦正要和他們告辭的時候,忽然只見一騎人馬疾馳而來,馬上的人在他們面前翻身下馬,撲通一聲在恆迦面前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