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他的手,吃驚的問:“你怎麼了?”杜懷瑾知道再也瞞不過去,搖頭笑了笑,“就是一點點小傷,不礙事。”“一點小傷?”若真的是小事,沈紫言也就順勢而下,不再多嘴了。畢竟二人是新婚,有許多事情他不好對自己說起,不相信也是應該,可現在涉及到安危,沈紫言沒有半點退讓,“我去叫大夫。”
卻被杜懷瑾拉住她的小手,“我已經包紮過了,真的沒事了。”沈紫言暗暗嘆了口氣,堅定的望著他,“我要看看你的傷口。”語氣裡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杜懷瑾聽著嘆了口氣,他知道她不是那種見了一點小事就驚慌失措的女人,雖明知道她不會如何,還是覺得有些愧疚,“我不想引人注目,只帶了幾個貼身小廝,不曾想就遇見了歹人。”
說著話,一把就扯下了左半邊衣袖,沈紫言見著他動作極快,絲毫沒有憐惜自己有傷在身的意思,心裡猛地一顫,他又不是生活在生死邊緣的人,怎麼對自己的身子忽視到了如斯地步
不管怎樣,他都是福王府的三公子,世人眼中如魚得水,不知憂愁為何物的貴公子。
雪白的中衣已被染上了一層紅色,杜懷瑾絲毫沒有在意,又去拉扯中衣,被沈紫言一把按住,“別急,讓我來。”杜懷瑾見著她眼裡的悲憫,無聲的笑了笑,湊過臉去吻她,“怎麼,心疼了?”
語氣雖是漫不經心,心裡卻高高吊了起來,唯恐她說個不字,也就緊張的盯著她面無血色的面頰,目光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小腹間升起一股燥熱,再也沒有片刻猶豫的想要覆上去,被沈紫言一把推開,“別鬧。”
他的上臂,光滑的肌膚上被扯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不過用幾圈棉布草草包紮了一番,沈紫言已看不見傷口,只能見到雪白的棉布上滿是暗紅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心裡顫了一顫,說不出話來。
她雖然略通醫理,可並不是其中高手,也不敢去拆了棉布,唯恐稍微一用力,又觸到他的傷口。杜懷瑾不以為意的靠在床柱上,完好的右臂抬了起來,右手撩起她的髮絲,輕輕的揉捏,“這也不是第一次受傷,你不用放在心上,從前還有比這更重的傷,也不過休養了十天半個月,便好了。”
他的話雖然輕飄飄的,落在沈紫言耳中卻不是個滋味,很想看看他從前的傷,只是不知道傷在何處,不好意思開口,有些踟躕。杜懷瑾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一般,輕輕笑了起來,“後腰上有一道劍傷,大腿上還有一處,你要不要瞧瞧?”
這個人,真是什麼時候都能擺出一副無賴嘴臉,卻並不叫人感到厭煩。
沈紫言臉上微微有些發熱,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細長的手指卻無意識的劃過他傷口旁的肌膚,輕柔得像一陣風似的,叫他愜意不已,只是不再說話,唯恐又惹得她動惱,誤了這樣平和的時刻。
沈紫言暗暗嘆了口氣,輕聲問:“怎麼會有那麼多傷?”杜懷瑾唇邊的笑意漸漸淡去,眼裡是說不出的黯然,一瞬間又恢復了常色,“十九年前我出生時,天邊恰巧有一道紅光,明明是大半夜的時候,卻出現瞭如此異象。那時候爹親眼所見,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暗暗瞞下了我出生的時辰,將當日接生的人盡數遣散了,也就無人知道這件事。可爹還記得清清楚楚,曾暗訪高僧,只說是大吉之光,我將來必定是個有出息的,爹和娘知道了高興的了不得,又說讓我承了他的衣缽,從小便命我習武,我那時候年幼不懂事,又頑淘,不知道天高地厚,受傷總是難免的……”
難怪福王妃對杜懷瑾格外寵愛,原來還有這一茬福王從小在軍中長大,對杜懷瑾的武藝自然要求甚高,只是不知道最後杜懷瑾怎麼會有斷袖的名聲傳出來……
天有異象,加上高僧所說的話,連沈紫言心裡都起了些許疑心,只是更多的卻是為杜懷瑾感到悲哀,誰能沒有少年時,誰沒有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