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五銖錢還有金幣。遼國的鑄幣技術非常高超,很難仿造,或者說,仿造成本很高。劉恆當年放開了鑄幣的許可權,如今又不好說話不算話,直接收回,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將五銖錢變得便於攜帶使用,最重要的是,儘可能讓人仿製起來無利可圖,然後,在朝廷參與的錢幣流通中,規定只認五銖錢。
這種事情是得罪人的事,不能讓少府做,少府做了,大家就要懷疑劉恆是想要反悔,收回民間鑄幣的權力,到時候只怕不知道多少人要嚷嚷著劉恆與民爭利,所以,得找其他人去做。但是一般人是背不起這個鍋的,鄧通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因此,劉恆以賞賜的名義,將蜀地的銅山賞賜給了鄧通,又許了他鑄幣的權力,如此,朝臣只能說劉恆對鄧通一個男寵太偏頗,卻無法過多指摘,畢竟,天子寵愛一個男子,只是賞賜給他一座錢山,又不是給他封侯,這算什麼呢?如張蒼這樣的,自然知道劉恆這一手並不單純,但是,張蒼對此也是樂見其成,說白了,如今幣制的混亂早就讓張蒼頭疼了,國庫裡頭,甭管百姓交的是什麼,但是,送到國庫的,卻是質量糟糕的莢錢,搬運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都能碎裂一地。這也是地方官府撈錢的常例,他們自個也私下鑄錢,將好錢變成劣錢,多出來的就是他們的收入。
張蒼這樣的聰明人能看明白,其他人卻未必能想明白,或者說,他們因為閱歷的問題,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這些,比如說劉啟。
劉啟很缺錢,作為皇子,份例很有限,竇皇后三個兒女,個個都要貼補,她本來算是側室扶正,許多時候更要嚴格要求自己。慎夫人能做的事情,她反而不能做。像是慎夫人藉著劉恆的寵愛,挖少府的牆腳挖得不亦樂乎,而竇皇后卻只能賢良淑德,簡樸寬恕。如此,她手裡能有多少錢財呢!
劉啟如今不打算做太子了,因此,也沒打算再壓抑自己的本性,他新納了好些個美人,這些美人都是要花錢的。另外,他琢磨著將來分封出去,也得有足夠的人手,當初劉昌要不是遇上了呂家的餘黨,他也不能那麼順利,而想要足夠的人手,指望著劉恆或者是劉昌給他安排,顯然不靠譜,若是此時他已經分封出去也就罷了,偏偏到現在位置,劉恆依舊沒有冊封諸子的意思,這也導致了劉啟來錢的渠道很少,將上次倒賣遼國特產的錢花完了之後,很快又捉襟見肘起來。
劉啟窮得叮噹響,結果自家父皇看不到兒子窮,反而擔心自個的男寵受窮,直接給人家一座銅山,讓他可以自己鑄幣,這就叫劉啟難免有些酸溜溜的。劉啟縱然明白劉恆不是那等色令智昏的性子,其中定然也有些深意,但是在涉及到利益的時候,劉啟依舊看鄧通不順眼。
“你啊,就算是不喜歡鄧通,也別給人家臉色看!”竇皇后瞧著劉啟如此,簡直是頭疼,她之前在知道劉啟居然對劉昌服了軟的時候,一方面有些驚訝,另一方面也是鬆了口氣的,如今的情勢在竇皇后看來已經比較明朗了,就算是許多朝臣還死撐著,但是竇皇后卻是明白,劉恆那邊已經下定了決心,在這樣的情況下,劉啟又沒能表現出足以讓劉恆另眼相看的優勢,即便是想爭,也無從爭起。何況,竇皇后之前就意識到,慎夫人私底下已經跟遼國那邊達成了一致,慎夫人族中已經有人去了遼國,在那邊擔任了官職,這無疑是慎夫人向劉昌表達的善意。竇皇后瞧著兒子為了錢財的事情捉襟見肘,也已經考慮著讓竇家人跟遼國搭上線了!到時候,劉昌登基,她跟著兒子去封國做王太后便是,總不會比當年更差了。
只是,劉昌如何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如今做主的還是天子,天子寵幸鄧通,鄧通甚至可以與天子同車進出宮闈,這位比起當年劉邦身邊的籍孺,劉盈身邊的閎孺還要強一些,起碼之前這兩位也沒正經的官職,就是被養在身邊當個玩物一般,能在天子身邊說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