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澤萊斯親口說過梅塔梅爾大人是普通人。一個普通人真的會得到國王陛下的青睞嗎?我看陛下明顯十分信任他,這份信任從何而來?”
“他獨自來到凡賽爾,就算陛下可能派人保護,也不會萬無一失。可我覺得他信心十足,根本不像即將面對阿爾貝託的態度。比起阿爾貝託,我感覺他更在意畫展?”
不總結還好,一總結弗裡德覺得梅塔梅爾?阿芙羅狄渾身上下都是矛盾點。
“他真的不是神眷者?”
凱因斯在弗裡德訴說時就背過身。從弗裡德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近乎完美的後背以及一個後腦勺。
溫泉房裡真熱啊。熱到弗裡德脫下了衣服,也光著身子坐在岸上。他在等凱因斯開口。
“凱因斯,我不會去挖掘你的過去。可我也有知道跟自己有關的事件的權力。”弗裡德說。
“至少,我想弄清楚,為什麼梅塔梅爾大人對我十分熟悉。”
弗裡德不清楚自己想獲得什麼答案。可能是他與凱因斯走得很近,才會被梅塔梅爾大人注意到。又可能對方是在西里斯的事件中提前派人調查了凡賽爾,知道有個名為“弗裡德”的咖啡廳老闆。
弗裡德想了很多可能,但他忽視了其中一種。
那是將他懷疑的幾個點串聯起來會得到的結果,弗裡德卻沒有考慮過。又或許,他潛意識裡不想獲得那個答案。
“因為艾斯蒂娜。”
“你、在說什麼?”
“我說,因為艾斯蒂娜。”
明明外面晴空萬里,弗裡德卻彷彿聽到了響徹耳畔的雷聲。
凱因斯……在說什麼?艾斯蒂娜……?
“艾斯蒂娜是……”弗裡德顫抖道。
決定將一切說出來後的凱因斯便直白了許多。“就是你想的那個艾斯蒂娜。”
“我、艾斯蒂娜還有梅爾,都曾是阿爾貝託的一員。”
他們認識的時間,遠比弗裡德想象中更久,比凱因斯與弗裡德相見更早。
那得追溯到鐵血政變之前,阿爾貝託還只是一個口頭上的組織的時期。
同時,也是非常混亂的時期。
“艾斯蒂娜擁有預知能力,而我與梅爾也都擁有較為特殊的能力。所以我們時常見面,互相配合執行任務。”
然後有一天,凱因斯對那樣的日子感到厭煩了。他想離開阿爾貝託。
他是怎麼離開阿爾貝託的,凱因斯沒有明說。他直接跳過了那一段,對弗裡德說道,“艾斯蒂娜幫了我一次。作為交換,她要求我在1857年3月15日的凡賽爾救下一個名叫弗裡德的人。”
“1857年3月15日……”這是對弗裡德、對凱因斯、對凡賽爾之夜都十分特殊的一天。
弗裡德還記得那天的情景。他被催債人追得東躲xZ。
他很餓,也很疲憊。不過比起身體上的疲憊,來自精神的打擊更為致命。
他的愛人死去,愛人留給自己的咖啡廳也沒能守護住。
真是個廢物啊。弗裡德。
像你這種什麼都做不了的人活在世上還要幹什麼?
不如去死算了。
死亡的念頭一起,便如野草迅速生長。
是啊,為什麼不死呢?為什麼不去陪艾斯蒂娜呢?為什麼要一個人苟活著呢?
去死吧!快死吧!痛痛快快地去見艾斯蒂娜!
這麼想著,弗裡德停下了腳步。
催債人一擁而上,將他壓倒在地。後腦勺撞擊地面的動靜是那麼巨大,震得魚簍也側翻在地。
催債人舉著刀,一臉笑容地威脅著他再不還債就要砍下他的手。可被他們威脅的人卻在想,乾脆連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