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九州格局變動,是修行的好時候,世間萬物都得到了惠澤,尤其以潯陽城方圓五百里覺醒的妖物最多,這會有野心的修士都忙著『除妖』。
走捷徑的法子提高自身修為,這路子好與壞當下還未顯明,但不管對與不對,能提高修為就是好的。
道途難行,若能以更快的速度通往天路,何樂不為?
道士施展術法就要強行帶走溫順無害的吐金獸,引起一陣騷亂。
「你們不能帶走它!它是我們先發現的!」
「對!你這人兇得厲害,這妖怪傻乎乎的,跟你走了,是生是死誰說得清楚?」
修士被氣得身子後仰:「那是妖!」
「可它並沒有傷人!」
「對!沒傷人,還會給我們吐金子!」得了便宜的人喊得嗓門最大。
格局的變動,使得很多人懵懵懂懂,措手不及。然而格局變動帶來的利益與弊端潛藏在水面,人心如獸,已經蠢蠢欲動。
「讓開,讓開!家主來了!」
人群裡傳來一聲喊,晝家的馬車停在西城門,車簾被掀開,晝景先下地,轉身攙扶愛妻走下來。
吵吵鬧鬧的西城門安靜地不像話。
吐金獸衝著小孩子發出綿羊般的叫喊,看久了竟然有幾分可愛。小孩子喜歡『小動物』,稚聲稚氣地和吐金獸打招呼。
琴姬挽著心上人的手臂隔著一段距離看到這幅畫面,心裡微暖。說到底,現今局面的演變,跟她與恩人的結合脫不開幹係。
穿著道袍的修士眸子微縮,面上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他們乃修行中人,早與凡夫俗子不同,至於這位傳說中實乃謫仙的家主,一見之下,確實很了不得。
但那有何妨?
往後這九州,誰厲害,誰才有發言權。
實力決定一切!
為首的修士倨傲的態度惹得琴姬微微蹙眉,不等她開口,那修士道:「我們要帶這隻吐金獸離開。」
這是陳述,甚至稱得上是命令。潯陽的百姓們哪見過有人敢和家主這樣說話?登時瞠目,感嘆好大的膽子。
晝景揚眉,都沒正眼看人:「你是什麼東西?」
「放肆!你敢這樣——」
「師兄!」
「三師弟!」
排行三的修士被晝景一眼釘在原地,莫大的威壓降臨,壓得他身軀顫抖,冷汗直流。
「滾!」
一口血從修士嘴裡噴出,見過這般景象,那群想鑽空子的修士溜得飛快,如喪家之犬倉皇奔逃。
一陣風吹過,西城門恢復了清淨。
吐金獸和小孩子玩得不亦可乎,百姓們親眼見識家主教訓人的畫面,噤聲不敢言,唯恐冒犯。
晝景招了招手:「稚妖,過來。」
能聽懂人語的稚妖懵懵懂懂地跑過來,低下頭蹭了蹭晝景褲腿,晝景失笑:「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人間喧囂,你還是回山裡清修罷。」
否則少不了被人類豢養作為謀財的利器,日日消磨靈性,折損了天道賦予的福澤。
世道變了。
這話隱隱約約傳入稚妖的耳,它仰頭看了幾眼,撒腿跑得飛快。如一陣風,來去無蹤。
百姓們見吐金獸跑了,又長了好大一番見識,坊間流言不到半日衍生出了數十個版本。
入夜,長相似羊的稚妖來到晝府,歇在府裡的元十七瞧著月光下朝她走來的大妖怪,摩拳擦掌,嘴裡碎碎念:「姐夫果然沒騙我,這妖怪果然來陪我玩了。」
稚妖陪伴元十七玩了整整兩天,帶著晝景送予的祝福遠離人間。
但像元十七這樣心無雜唸的人又有多少?
與此同時,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