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著。
“不必了。她們在那邊忙活,擾不著朕。”蓮帝的聲音溫和可親,正如其人溫潤如玉,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一個看不出王霸之氣的帝王,卻正是盛蓮國所需要的,因為他是男帝。
假若他是女帝的話,國民自然會對他有所要求與期待,寄託國強民富的願景——再次宣告,那是說,假如他是女帝的話。
但他不是,他這個現任的皇帝不是女人,是個男人,所以是沒有實權的男帝。
一個溫和沒脾氣的皇帝,顯然是好伺候的。所以御衛才敢在皇帝說完之後,仍然希望可以說服蓮帝改變心意。就見她道:
“請您三思啊,陛下!那些粗奴自是不敢擾著您,但賤民粗陋不堪,看著就是有礙觀瞻,更別說她們身上恐怕還帶著什麼不乾不淨的病呢!再說,陛下您金尊玉貴,豈是這些賤民有福氣見著的?”
蓮帝被這麼一勸,沒有馬上開口,像是被說得舉棋不定,心中無法做出決定。就在御衛認為自己成功說服皇帝,正在心裡暗自得意之時,皇帝身邊的首席女侍官白琳站出來說話了——
“紀秀嫦,你哪那麼多話,陛下好不容易病癒,稍微有精神些,想出來隨意走走散散心,你亂七八糟說些什麼啊!那些粗奴離得那麼遠,不管她們就好了,總之,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看哪,真正擾了陛下好心情的罪人就是你了,到時你就自個兒去刑律司領罰吧!”
“哎!白琳大總管,我的琳皇總管,你說這什麼話?我這不是一心為主,生怕有個萬一嗎?”原本強勢的御衛當下不敢再多言,陪笑說著。
這個白琳可是號稱全盛蓮皇宮最潑辣的人了!她地位夠高、背景夠好,這還不是最讓人忌憚的,主要是她什麼人也不怕,就算是站在頌蓮王面前,被那兇狠凌厲的目光刺著,只要她沒錯,就不會對頌蓮王彎下腰,甚至敢直接指出頌蓮王做得不對的地方!有好幾次都把頌蓮王惹毛,要不是運氣很好,有蓮帝與頌蓮王君在一旁力保,這白琳早不知道被砍幾次頭了。可就算如此,也沒見白琳收斂,所以這個女人,大家都知道最好少惹。
一個連頌蓮王都不怕的人,不是她們這些小小的武衛惹得起的。所以前領侍衛在陪笑中,訕訕地回過頭,繼續在前方開路,不敢再多言。
蓮帝病了好些日子,今日好不容易能夠起身,聽說新月小院後方的雪櫻已經綻放,滿樹的白花,在微風一吹起時,飄成漫天的花海,景緻美不勝收,於是打算來到雪櫻林裡享用茶點,度過悠閒的午後時光。
白琳扶著蓮帝緩步走著,在經過那些伏跪著的粗奴時,也沒因為嫌髒而加快半分。似乎,還刻意放慢了點……
白琳的目光淡淡掃過十步外跪著的那七個人,然後瞥回蓮帝臉上,暗暗相詢。蓮帝的左手悄悄比出個二,白琳很快心領神會——
左手邊算過來第二個!
就在一行人即將踏上通往後院的櫻林迴廊時,就聽見白琳突然低叫:
“哎啊!我怎麼忘了叫人先到後院將白玉石桌、石椅給搬出來呢?這可怎麼辦才好?”好苦惱地拍了自己腦袋一下,一雙不太大的眼睛對上了前方的紀秀嫦,眼中充滿鼓勵與期待,很希望“有人”自告奮勇的表情。
這女人不會是想叫她們這些堂堂的御前皇衛去做那等下賤的苦力活吧?開什麼玩笑!憑什麼她個人犯下的過失,卻要她們皇衛來彌補?這簡直是存心侮辱她們!再說大家分屬不同單位,這女人根本沒資格支使她!
紀秀嫦就算心中恨極,正在肚子裡勤快地問候著白琳的父母,可臉上還是努力擠出和氣生財的笑容,委婉說道:
“我等有公務在身,必須以陛下的安危為重,容不得有任何閃失。這點小活兒,請白總管另遺他人幫忙吧!”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