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給她——
“喏,吃吧!”
“不了。”見離奴滿臉不贊同的神色,揪緊她的手也沒有放開的打算,只好勉強又加了句:“我牙口不好,沒法吃。”
“這好辦,泡點水就可以吃了。”離奴左看右看,發現蓮子湯已經被舀個精光,但這難不倒她,就見她從草叢裡掏出一隻髒兮兮的陶碗,說道:“我去跟頭子討點淨水給你。”
她們這類的低階奴隸,每日的糧食與淨水都是上頭配給,想多要一些都極之困難。幸好負責她們這一房的領頭人心地還不錯,雖然嘴巴上會兇兩句,但卻是會給個方便的。
“不必了。離,你快點吃,等會就要上工了。我是說真的!”季如繪無奈地將人拉住,由於她的體格相較之下實在太單薄,使盡了力氣要拉人,仍是給帶著走了好幾步,惹來附近看戲的人一陣低笑。
“你這人啊,也真不知道是在倔些什麼!”離奴見季如繪堅決地表達出不肯吃點心的態度後,只好將滿腔的熱心給滅了。
正要坐回原地將大餅吃完,眼角不意瞥到工地的入口處突然走進來六名服裝筆挺潔白、看起來等級很高的宮衛,當下眼睛看得都直了,滿眼都是崇拜欽羨。
那些宮衛一踏進採石場,便往工頭的休息處走去,目光隨意地四處打量著在場的所有工役,但也很快就收回目光,所以沒有瞥見離奴正在努力挺胸縮小腹的滑稽樣。
“喂喂,季!你看!”離奴籲出一口憋著的氣,指著那些宮衛,語氣滿是羨慕。
“喔。”季如繪跟著看過去,也就看了那麼一眼,就沒興趣了。
不過季如繪的冷淡完全影響不了離奴高昂的情緒,就見她以夢幻的聲音道:
“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成為皇家宮衛,可以穿上那麼威風的衣服,然後在京島繞一圈,啊!就是死也瞑目了!”
季如繪突然想到什麼,又抬頭看過去,將那六個人都看了個遍,脫口低語:
“都是……女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你說什麼?”離奴一頭霧水地問。
“怎麼沒有男的?”見離奴還是一臉問號,季如繪只好說得更明確一點:“我是說,怎麼都是女宮衛?男人幹什麼去了?”
季如繪問完後,發現不只離奴錯愕地瞪著她,連其他原本忙著吃粗餅的工役們也都從食物裡抬起頭,像看怪物一樣地瞪著她看。
她……說錯了什麼了嗎?
“季,你到底是打哪來的啊?怎麼連一點常識都不知道?難道你一出生就被關在地罕裡從來沒被放出來幹活兒過嗎?所以你才會問出這種問題?”離奴吶吶地問著,眼中霎時盈滿了深深的同情。
季如繪心中一震,為著離奴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訊息。
這些人……
這些工役們,不只沒身分、沒自由,從一出生開始就以地牢為家,平常放出來工作,工作完了就像被豢養的家畜一樣驅趕回地牢睡覺,是這樣嗎?
她的心思已經不在那些宮衛為什麼是女人身上了,也不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男人幹什麼去了。眼下,她渾身發冷、無力,像是又快要被無盡的挫敗感給打敗,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意志力,似乎又要崩潰了……
雖然季如繪不想知道答案了,不過這並不妨礙離奴在同情完季如繪之後,滔滔不絕地為她解釋起這個國家的基本常識——
“季,男人是不能當宮衛的!你問我男人幹什麼去了?他們當然是在家裡相妻教女、操持家務啊!女人生孩子,男人養孩子,天經地義。雖然我們這種人一生是沒機會娶夫成家了,不過在這個國家,一般人是這麼過日子的,你聽懂了嗎?”
“錯!我們這種人還是有機會成家的,如果你願意娶墨蓮的話,多的是墨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