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一滅,必定是車主在裡面抽菸。大半夜的,這輛車總是停留一會就離去。
聽鄰居議論說車主好像在這個小區樓養了一個小蜜,這一陣子每晚都會私會一番才肯離開,但並不敢在這裡過夜,家裡的母老虎實在不讓人恭維。
鄰居們說的頭頭是道,有板有眼,沈罌也只是路過時偶爾聽到的。這些事情,誰能肯定呢。更何況他不感興趣。
在叮囑了店員們按時打烊後,沈罌一個人搭乘公交車回了家。吃飯,洗澡,讀報,甚至。。。發呆。他這個壞毛病也是最近才養成的,總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興趣,甚至渾身慵懶無力。每當自己閒下來時就會感到深深的惆悵撲面而來。他害怕這種感覺,這種無力的感覺。如果那天的事情沒有發生。。。如果那人沒有冷麵離去。。。是不是、她可以給他一個不容置疑的擁抱,讓他依賴。。。
沈罌回了神,抬眼看了看指向9點鐘的表,起身打算熄燈休息。掀起窗簾的一角,果不其然,那輛車此時又安靜準時的停在樓下,車內一片漆黑。轉身走進臥房,忽然想到垃圾還沒有扔,他簡單披了件薄外套,拎著垃圾下樓。一輪圓月掛在夜空,星星出奇得多。沈罌在扔掉垃圾後轉身,然後,瞧見了李允童。
李允童靜靜的站在不遠處,有些落寞的瞧著昏暗的燈光下那精緻出眾的人。在和別人聚餐後她獨自散步回家,然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沈罌的樓下。說來也巧,沈罌也就在此時下了樓,然後發現了她。這種巧合如果能發生在她和沈罌的感情上,那該是多美的天作之合。
沈罌皺了皺眉,他很是反感遇見了李允童。這個女人,為什麼老是揪著他不放。
李允童也看到了沈罌不悅的神情,她笑了笑,從昏暗中走出。微微解釋道:“真巧。只是從你家樓下經過,也會撞見你。怎麼,不請我去你家坐坐?”
沈罌冷冷的看著她,不語。
“呵,看來我和李千機的眼光真是如出一轍。只不過,”她頓了頓:“天才人都知道堂堂豪景董事李千機風流成性,最是偏愛漂亮男子,但玩完之後就會丟掉,被傷過的身和心人數不勝數。想必你心裡也清楚。我自認事業上不如李千機,但在感情這一點上我卻不輸她。沈老闆,難道,你就真的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嗎?”
沈罌站在昏黃的路燈下,臉上被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表情。
誰都不再說話。
李允童痴痴地看了他一會,終究沒等來一字答覆,只得轉身靜靜離去。但是,把李千機最不堪的一面抖在沈罌面前,讓他清楚李千機的骯髒情史,最終還是能為自己爭取機會不是麼?李千機,我得不到的,你也不會擁有。
沈罌知道。
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那女人喜歡漂亮男子。他知道自己偏偏也屬於那種型別。他知道李千機或許只是一時迷戀他的容貌,然後自己就會像其他人一樣,被拋掉。那麼出眾的女人,怎麼可能用情專一。況且,她並沒有表明對自己的態度,不是麼。甚至在還沒表明之前,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自己早已和她劃清了,至少在生活上劃清了。命中本來就不會有交集的兩個人怎麼能相遇。反正,他心裡清楚李千機確實是厭惡自己的骯髒。
那天她離去時投向自己最後的那一瞥,飽含了太多的鄙夷和輕蔑。以至於自己每每在半夜夢到了那眼神,心裡總會突然開始揪心的痛,然後,醒來,失眠,再昏昏睡去。
一陣風吹過,沈罌意識到自己在外面呆了許久,動了動腿,一步一步回去。在路過那輛還未曾離去的銀色跑車時,就著投灑下來的燈光,他淡淡的瞧了一眼。
終於,邁不動腳步。
愣愣地望著擋風玻璃後的那個眯著鳳眸一口一口吸著煙的人,沈罌心裡再是複雜,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