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兄長?什麼是太子?這才是太子和兄長的氣魄和擔當!乘興而來乘興而歸,這就是李賢東宮之行的最好寫照。而看到他意氣風發的從東宮裡頭出來,外頭尚在等候太子接見的一群大臣不禁有些嘀咕——都已經這樣了,他們有必要再進去碰釘子麼?
回到光德坊劉仁軌家隔壁的雍州廨,李賢立刻就換上了一幅嚴肅的臉孔。果不其然,長安令和萬年令正在等著給他彙報工作,換作平日,即便是頂頭上司他們也不用這樣事無鉅細,但由於越王李貞遇刺一案,這兩人幾乎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聽到繩子上又拴上了第三隻更大的螞蚱,他們心裡的底氣自然就足了。
雖說已經有了一具被證實為刺客的屍體,但是在所有人看來,這樣一件大事怎麼可能沒有主謀?所以,這追捕主謀的事情就成了如今的重點。
長安城中的緊急治安大整治雖說尚未有大線索,但效果同樣顯著,小偷小摸的關了整整五間牢房,此外還抓到正在全國通緝的大盜三名,繳獲贓物若干,如果不是前頭的事情壓著,長安縣萬年縣這次的聯合行動,少說也能為兩位縣令帶來一個年終考評上等的評語。
然而今天,長安令胡敬除了日常彙報之外,還帶來了一個訊息。新羅公主金明嘉的宅第——其實也就是大唐臨海郡公金仁問的宅第,最近時常有行蹤詭異的人士出沒。
按照往常,對於僑居大唐乃至於獲得大唐官職的異國人士,大唐政府素來是不去監視的——如果有也是暗箱操作,絕對不會落實到地方政府頭上。這長安令居然把注意力盯到了各國大使館,可想而知也是狗急跳牆沒辦法之下想出來的招數。
戴式常也忽然提道:“說到行蹤詭異,下官也聽說這幾天有鐵勒人在長安城四處出沒。對了,西州李繼諸似乎想趁著太子大婚的機會,希望大唐釋放李遮匐,並願意永遠效忠大唐。”
好嘛,現如今全都湊一塊了!李賢冷哼一聲,把兩位倒黴的縣令叫了上來,先是給他們使勁打了一通氣,然後又趁熱打鐵祭出了殺手鐧。
“現在父皇母后雖說沒給限期,這事情也沒多少人知道,但是若真的傳揚開去,你們說那些朝臣會不會上書要求儘快結案?既然人家敢行刺越王,下次說不定就是英王,是我……所以既然要查,就要一查到底,把根子揪出來,這樣兩位才是真正的能員幹吏!功勞麼,我是不需要的,風險我替你們兜著,你們還怕什麼?”
這前頭的恐嚇和許諾都在其次,最後一句方才是重中之重。責任別人擔,自己佔甜頭,這樣的好事情上哪裡找?於是,這兩天基本上連背都急得佝僂起來的兩位縣令猛地直起了腰,眼神中都流露出那麼幾分兇光。
“殿下放心,上刀山下油鍋,下官必定鞠躬盡瘁!”
“別說是新羅公主,就是大唐公主……咳咳,總而言之,下官一定不會辜負殿下厚望!”
等這兩人雄赳赳氣昂昂一走,李賢摸著鼻子,面上漸漸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這實權在手可是比親王更管用,公事上頭可用,這私事上頭用一用,那就未必有人會知道了。
於是,他轉身就命人去傳達命令——明崇儼不是預言越王貞有血光之災麼?那麼他以公事的名義去審問一下這傢伙,應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第五百零三章 天賜“祥瑞”雍州廨,有人打上門了?
牧之名始於漢代,乃是靈帝末年劉焉說是四方多事,所以就把部分資深刺史改作了州牧,許可權更大。不過,從東漢末年到魏晉南北朝而至隋唐,州牧這個名稱從虛銜而實權化,再從實權化到虛銜,早就和當年不同。而放眼如今的大唐天下,州牧就只有一個雍州牧。
雍州廨很大,比起長安萬年縣衙來說何止大一倍,基本上和隔壁劉仁軌家的院子差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