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蘭此話當真?”
明崇儼一下子離座而起,忽前忽後走了幾步,目光始終在李賢身上轉悠,虛手那麼一抓,手中竟是忽然出現了一株碩大的紫芝。那紫芝看上去猶帶著幾分溼潤,甚至還沾著泥土,顯得格外新鮮。而他就這麼躬身雙手呈上,滿臉盡是欣悅的笑容。
“我剛剛無意中用天眼看到雍州廨後園中竟然長出了一株紫芝,便以神通攝來!這紫芝祥瑞雖是各地都常常得見,但偏偏在殿下進駐此地之後不多時出現,足可見祥瑞無雙!”
祥瑞……須知他來的那個年頭,祥瑞可不是什麼好詞!
雖說心裡直犯嘀咕,但李賢還是被明崇儼揮手就來的這一手把戲嚇了一大跳。要知道,他剛剛在樓上拿望遠鏡看了那麼久,這大夏天可不像冬天似的裹著,這傢伙就那一件素紗中單,就不曾看見能藏住什麼東西。
他正想把那紫芝拿過來瞅瞅,外頭忽然響起一陣大呼小叫,緊跟著不但未曾止歇,而且還有越來越熱鬧的趨勢。於是,實在忍不住的他撇下明崇儼就邁出門去,結果,那園丁模樣的漢子出口第一句就讓他愣在了那裡。
“雍王殿下,小的在後頭侍弄花草,結果正好看到了一支紫芝,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紫芝滴露!”那園丁起初說話還有些不利索,到了最後幾乎是捶胸頓足滿臉的懊喪,“小的只聽說過人參會長了腿溜走,可就不曾聽說紫芝也會長翅膀飛了,這去取藥鋤的時候,這紫芝……這紫芝居然就那麼沒了!”
巧合?雙簧?
李賢越看越覺得這貌相憨厚的漢子有問題,但想著這是雍州廨的園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遂溫和地安慰了幾句,親自從袖子裡摸出幾個乾封泉寶錢賞了。滿院子看熱鬧的人原本都聽說過他的慷慨名聲,此時愈發覺得這個主子好伺候,遂暗自埋怨上了這衙門裡頭那些不肯配合的官吏——和帝后寵愛的兒子做對,是不是嫌命太長了?
事實上,當李賢把明崇儼送出門,自個也匆匆出門之後,某些還算聰明的官員就開始反省自己這做法是不是明智——上一回李賢在看劉仁軌之前心血來潮視察的時候,上上下下的官員對其還是相當客氣恭敬的,而這一次之所以聯合起來施壓,不過也是少數品級高的為了顯示自己的風骨,抗議皇帝這種違反成例的行為。
不過,上上下下將近三十號官員,就算起初能一條心,但幾天下來最開始的執拗勁也就過了,於是,當天下午李賢一回來,五個擔任各色參軍事的官員便齊齊來謁見,主動把各色該他們管的公務承攬了過去,讓埋頭在公務堆中的羅處機姚元之陸為杜元中解放了出來。而李賢本人在一個個問下了名字之後,則一個個拍肩膀鼓勵了過去。
無非是什麼勤勉為國兢兢業業之類的套話,但重要的是,他明說會把名單報上去嘉獎。而就在李賢說過這話之後第二天,東宮就一下子賞賜了這五位參軍事人手一部御製新書,附帶好一通嘉獎,而讓他們記憶最深的則是最後一句話。
“雍王之於寡人,一體也!”
面對這種情形,即便長史司馬這類高品官員也漸漸有些坐不住了,奈何外頭仍有同僚傳來資訊讓他們死撐到底,於是,這種非暴力不合作態度他們只能勉為其難地硬頂著。可眼瞅東宮一天三次賞賜東西,底下的屬官接二連三地倒戈,這就是爛屁股也有些坐不住了。
該死的長安令萬年令,關鍵時刻,這兩個實權人物為什麼偏偏這麼早叛變!
被人私底下痛罵的長安令和萬年令卻考慮不到這麼多,這出頭鳥自己當,享福人別人做,誰那麼傻冒?人說拿著雞毛當令箭,靠著李賢的鈞命,兩位縣令親自捋袖上陣衝殺在前,到了這天傍晚,長安令胡敬便帶著十幾個衙役,興沖沖地把某人押進了雍州廨。
“殿下,這人有重大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