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嗅了下,&ldo;好苦。&rdo;
那閃爍而溫存的目光,柔意欲訴,別有用心地瞄向她。
好苦啊,好苦。
像惡咒一樣。
溫初弦百念灰冷,坐在一旁神情木訥,待答不理。
謝靈玄吹了下藥碗蒸騰的熱氣,並未像以前那般一口飲盡。
他遲疑地提起,&ldo;似乎記得,娘子允我以後不再喝這藥了?&rdo;
溫初弦終於斜斜乜他一眼。
那日她被他抓回來,為求自保,好像確實說過這話。
&ldo;……&rdo;
謝靈玄期待了半晌,見她還是那副冷漠的模樣,&ldo;娘子若出爾反爾,便罷了。&rdo;
溫初弦想起自己告誡自己的話,要忍辱負重,要討他的信任,不能跟他硬碰硬。
勉強承認,&ldo;是。&rdo;
他靜待她下一步動作。
溫初弦沉默良久,終是妥協,將藥碗從他面前撥開。
謝靈玄攔住她的手,&ldo;你就這麼不喜歡孩子?&rdo;
溫初弦情緒翻湧,那些歇斯底里的話又卡在喉嚨裡。
生孩子,他剛剛才害死了她的全哥兒,她就拼著性命給他生孩子,那她可真是全天下最賤的物種了。
她表面上沒尋死膩活,他就覺得這樁深仇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了?
她日日都在算著他的死期。
&ldo;我怕疼,也怕死,所以不想生。&rdo;
這話她曾用來糊弄過長公主,此刻也想不到更好的藉口,便敷衍而出。
謝靈玄聞此,倒也沒強硬地逼她。他悵惘嘆了聲,帶著點隱秘的愧意,全哥兒死後,他時常這樣暗嘆。
溫初弦知道他不可能一輩子老這樣喝藥的,畢竟藥喝多了傷身,他豈會想做一個絕子的男人。
就算她不想給他生,過些日子他納了妾室,他也得要妾室生。
堂堂謝府的長公子,豈能無後。
兩人似陷入靜峙中,誰也沒有進攻,誰卻也沒有讓步。
僵持了半晌,月上中天,夜真的已經濃了。
謝靈玄喚人熄了燭火,在黑暗中還是飲下了那碗湯藥,卻沒跟溫初弦說。
事實上,剛才他說不飲藥,只是逗逗她罷了,就沒奢求她答應。
他此刻之所以妥協,跟心軟無關,跟捨己為人也無關,甚至跟心疼她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不是那種暗暗付出不求回報的人,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他今日犧牲的這些,希求著更大的利潤,來日會要她加倍償還的。
謝靈玄來到被褥間,將她覆住。
今日他帶的白檀香囊比往日都濃醇些,唇齒間所帶藥味兒被遮住。
許是她不知他已喝了藥的緣故,今日她反抗得尤其劇烈些,像一隻被夾住尾巴的瘋兔子。他稍微一疏忽,就會被她占上風,之後只得靠蠻力把她制回來。
她又流淚了,冰涼冰涼的。
謝靈玄拭去她那一點淚,反而變本加厲,更狠心無情地對她。
她見軟硬都不管用,開始手忙腳亂起來,比之剛才的反抗更劇烈,更不成章法,嘴裡還有低低的咒罵。
謝靈玄將她兩隻纖細的手腕錮在頭頂,她才停止掙扎不動了……
翌日醒來,女子被折磨得花容失色,昏迷在榻上。
謝靈玄趿鞋,緩緩來到了銅鏡之前。
汐月近身問要不要服侍他梳頭,謝靈玄默然搖頭。
春閣中靜謐無人,陽光透過窗柵,緩緩流淌在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