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玄隨口,&ldo;內宅之事,全憑母親做主。&rdo;
長公主點點頭,也沒再問謝靈玉的意思。她喚溫芷沅過來,直接拿出一串鑰匙交給她,&ldo;以後帳房內務都由你管,有不明白的再問娘。&rdo;
溫芷沅內斂一笑,&ldo;兒媳定不負母親所託。&rdo;
溫初弦見此,心下無奈,更覺得自己是個透明人。長公主從前想讓謝靈玄娶的人本是溫芷沅,如今自己乍然佔了溫芷沅的位置,自然不受待見。
不過倒不是什麼大事。
此時謝靈玉沖她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原來透明人不止她一個,這兒還有一個。也虧得他們當初沒被撮合成夫妻,不然他倆就是一對透明人夫妻。
溫初弦又在旁聽了一會兒,才知道溫芷沅在出嫁前,謝家已許給溫芷沅管家權,怪不得長公主有什麼事都和溫芷沅商量。長輩間討價還價,卻把她做犧牲品了。
她這個長房媳婦,還真是個擺設。唯一的用處,似乎就是在夜裡取悅謝靈玄,乞憐他庇護她施捨她,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畢竟他那樣縱容瘋馬去踩踏全哥兒,溫老爺和何氏也毫不在意,忙著溫芷沅的婚事,甚至根本沒去追查,就那麼輕飄飄揭過去了。
她懷疑就算有一天謝靈玄殺了她們姐弟倆,也會被當成一場意外,如這次一樣輕飄飄地揭過去。
……出了新月居,謝靈玄握了握她微微發涼的手,&ldo;剛才怎了?臉色那樣不好?&rdo;
溫初弦若有若去地剜了他一眼。
明知故問。
她默然搖搖頭,&ldo;沒事,就是有些累了。&rdo;
謝靈玄陪她徐徐走著。謝府移步換景,秋日裡落葉翩飛,在地面鋪上一層黃毯,白水潺潺,當真是清雅至極。
謝靈玄閒淡地道了一樁事,&ldo;你弟弟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和伯父說過了,叫他到我謝氏的家塾中來讀書,由大學士莊先生親自教他。&rdo;
溫初弦眼前忽然雪亮,停住腳步,怔怔抬頭問他,&ldo;那我可以時時見到全哥兒了?&rdo;
謝靈玄深沉地睨她。
他不喜她這般深情真意地對另一個男人顯露歡顏,無論那個人是誰,有沒有血緣關係。
她的歡笑與傷懷,都應該隨他而動,為他而生,取悅他,在意他,好處由他拿捏。
溫初弦見他不語,已知答案,失望地掩了掩眸。
謝靈玄攜著她的腰緊了緊,漠然說,&ldo;不是不准你們姐弟相見,只是你老見他,他會分心,書自然念不好。你也不想讓他將來一事無成吧?&rdo;
溫初弦不以為然,她總算明白他要做什麼了,既不給她管家的權利,又將全哥兒牢牢控在手中,將她困在內宅中,難有作為……就是為了牽制她,叫她尋不到機會去調查他的真實身份。
溫初弦心情低落,只得乖順地道,&ldo;嗯。&rdo;
謝靈玄獎勵似地啄了啄她額角。
她此時實處在謝府的風刀霜劍之中,外有長公主和溫芷沅為難於她,內有謝靈玄暗箱操縱著一切,她真是陷於泥沼之中,舉步維艱。
前路漫漫,真是一眼望不到邊。
只是恨不會磨滅,表面裝得再柔順,恨意也會潛藏在心底,慢慢醞釀,等待反戈一擊的機會。
溫初弦深嘆,忍,必須要忍。
……
這一頭,謝靈玉他們夫婦也辭別了長公主,從新月居出來。
兩人明明是夫妻,並排走卻離得八丈遠,誰也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