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那些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海水,那些本來溫柔卻漸漸變得像鉛塊一般沉重、透著股水腥死亡氣息的海水……
也沒有聲音,水底深處那個男人如同瘋狂般的掙扎彈動,蕩起的水流在更多的水中都看不到,如隔窗觀生死般的戲臺感,卻清晰地傳出那人正處於何等樣絕望痛苦的窒息死亡狀況之中。
一般人在這樣長時間無法呼吸的情況下應該早就已經窒息身亡,但那個男人卻堅持了更久的時間,但他畢竟只是人,不是神,所以最終那些不甘絕望的掙扎,還是漸漸平息了下來,被死死繫住的雙腿無力地蹬動一下,腳掌泛著一絲慘不忍睹的白,最終停止。
就像一隻臨死前翻身以肚皮朝天妄圖看一眼天光的可憐死魚。
……
輕微的電機鳴叫聲從水面上響起,黑色的線索快速向上拉動,牽動著沉重的金屬塊和那個不知是生是死的赤裸男人離開了水底細沙,帶著幾道細卷水沙,向著水面前進。
巨湖對岸的沙灘上有人正在釣魚,嘩的一聲輕響,一尾紅色的錦鯉被細線扯出水面,拼命掙扎甩動尾部,卻怎樣都無法擺脫致命的魚鉤。
赤裸男人被黑色的繩索拉離開湖面,水流從身體上倒流而下,順著溼漉的黑髮,傾瀉到湖面之上。
……
“根據計算,湖底的壓力和深層窒息狀態,已經是六級痛苦,而且這種痛苦和恐懼感是沒有任何耐受力可言的,為什麼這個傢伙還能笑的如此開心?”
一名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帝國專家,看著工作臺上全身赤裸的男人,取出毛巾胡亂擦拭了下此人的肩膀,不解說道:“難道真的有所謂瀕死體驗?他在臨死之前,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畫面?”
“這個你要等他醒過來後問他才行。”另一名年長些的專家微笑著說道:“我相信這位聯邦英雄應該不介意與你分享,如果他不願意,或者你也可以進水裡去試試。”
“還是免了吧。”先前那位專家想到這些天的審訊工作,想到令人恐懼的大空間水刑,不由輕輕打了個寒顫,拿起手邊的營養針,捅了進去。
帝國專家打針的動作很簡單粗暴,就像是在為一隻食用豬打疫苗,長而鋒利的針尖深深扎進身體,臺上那名渾身水跡的男子卻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正處於深層的昏迷之中。
他的肩膀上有兩個肉洞,裡面套著高強度夾金繩,傷口處早已結疤,又被冷水泡的脫離露出粉粉的嫩肉,看上去異常恐怖,身體肌膚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刑後傷痕,經歷過如地獄般遭遇的他,大概即便處於清醒狀態,對這粗暴的一針,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吧?
“催醒針500毫升。”
“是。”
白衣專家開始調配藥劑,目光卻落在臺上男子的左手腕間,疑惑說道:“我還是對這手鐲很感興趣,材料很有意思,居然難以取樣。聯邦什麼時候研發出來如此高強度的金屬?問題是看上去居然不像是合金,而且連X光都探不進去……”
另一名專家聳肩回答道:“我更好奇這傢伙的身體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各項生理資料強悍的不像話。難道說聯邦宣傳出來的英雄,真的是用特殊材料造出來的?審問進行了這麼多天,居然一點兒有用的情報都沒有問出來。”
兩名帝國專家發完感慨後,互視一眼,同時搖頭嘆息道:“還是缺乏專業裝置。”
紅薔薇號是帝國皇帝陛下的御用飛船,太空火力和艦身裝甲自然強悍無比,卻沒有裝備足夠先進的探測裝置和刑訊工具,畢竟皇帝陛下再如何變態冷血,想必也沒有在自己的度假飛船上欣賞血肉模糊場景的興趣。
“殿下有命令,明天如果還不能有進展,就先把他的左臂切除。”專家微笑著說道:“這樣可以好好分析一下這個手鐲,另外想必這傢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