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遇上了。
看著自己隊伍潰退的方向,範致虛早已看出了敵人的企圖,隨即大喝:“傳令下去,不得北退!”
雖然命令已經傳了下去,但是那一對對閃著寒光的死亡騎兵揮舞著彎刀長槍,早已讓頂在最前面的關西子弟們精神接近崩潰了。
這樣的情況下,要是做不出一波有效地抵抗,做不到有組織的退走,便要遭到巨敗!
思索之下,範致虛大喝道:“弓兵,給我射箭。壓低射!”
壓低射,又是雨中,免不了誤傷自己人,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婆婆媽媽只會死更多的人。
一聲令下,舉旗手搖動著旗幟,只可惜雨夜中,哪兒看得清,隨即傳令官開始大喝,聽到的人也都傳話出去,開始是零散的箭羽,其後便是箭雨了。
饒是穿著鎖子甲,墊著護心鏡,盯著頭盔,卻也不可能不管不顧的讓人射。眾多騎兵俯身馬上。
雖然馬兒沒有什麼厚重的護具,頂多有個頭套,但是身軀壓低之後,宋軍的弓箭手卻失去了攻擊的物件,馬頭太矮了,這要是射,十支箭恐怕有一半要落在自己人的腦袋上。
緊接著第二道命令傳來,齊射敵人後方。
一邊命令弓兵齊射,另一邊當然要組織槍兵進行反抗了。
其實關西子弟戰鬥素養很不錯,只是遇到了兵種優劣,自然有些被打的措手不及的意味。
但是反擊之後,一隊一隊的統一出槍回槍。短暫的時間內壓住了魏國軍的攻勢,也沒有進一步被推向河邊。
可,方傑會讓範致虛主導戰場麼,隨即帶著親兵與七百背峞軍衝殺而上。
一千背峞軍,三百跟著方天定,剩下七百卻被派來作為方傑衝刺的本錢。
背峞軍的統一素質要比方傑手下的南國騎兵好,裝備也更精良。衝殺而上,不管不顧竟然直接殺入範致虛的前陣之中。
這樣也算的上中央突破的淺顯用法了,但這也只是無意而為之,總共一千左右的騎兵,總不能分開十數里的戰線衝刺吧?
範致虛一邊組織這防禦,一邊激勵這周圍的兵丁,隨即,一句話傳遍三軍:西秦子弟,誓與魏國不兩立!
也就是這句話,造成了後世對方天定評價最負面的一點。後事不提,此時此刻,已經到了範致虛隊伍最危急的時刻。
眾多士兵橫屍,又被騎兵推移陣線,甚至連完整的屍體都留不下幾具。
雖然有秩序的組織這防禦甚至是反擊,卻也擋不住騎兵的厲害。
泥濘的野地,馬蹄關節一下都被完全淹沒,更不要說普通的步兵。
眾多人雜亂無章的踩踏之後,就完美的印證了一個詞,和稀泥。和了稀泥之後,寸步難行。(不相信的自己回家試,等大雨或是連續降雨之後,找個小木棍兒和一塊兒地,踩進去看看提不提得出腿。)
從天黑不久,一直殺到將要黎明,似乎這雨還沒有停止的徵兆。
開封城,東門城頭,打上去的魏兵第三次被趕了下來,或許不是趕了下來,而是留下了一地的屍體。能離開的也就少數幾個人而已。
新來的魏國軍,雖然有著長時間有條理的訓練,但是沒有真的上戰場,就算不得真正的兵卒,沒資格吼三聲殺殺殺。
如此慘烈的搏殺,早已在方天定的計算之中。只是,東城門殺的格外慘烈。
但是魏國軍有著投石器的幫助,佔據著較明顯的優勢。
雨中,沒辦法使用火油罐,宋軍守城最依賴的噴火車也沒法用,所以防禦手段顯得捉襟見肘。
冬天的雨,下了一整夜似乎很不正常,攻城戰,殺了一夜,似乎也不正常。總之這也許是一次在錯誤的時間發生的錯誤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