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飾的不屑與挑釁:“你想說你是這一場奇怪旅途的主宰者?”
窗格之內安靜下來,卻並不平靜,似乎有一雙眼睛正透過細密孔洞,窺視著不馴的懺悔者,醞釀著殘酷的神罰。
方遙不喜歡對方在暗處,自己卻在明處,但如果這是旅途的必然設定,他不介意再誠實一些:“煤氣燈探戈,不過是‘煤氣燈操縱’另一種更美麗的說法,本質是情感虐待和操控。”
窗格之內:“你瞭解得很多。”
方遙:“怕別人知道,就應該在給主線命名的時候低調一點。”
窗格之內:“也許這恰恰是因為我不在乎。”
方遙:“你對自己設計的旅途這麼有信心?”
窗格之內:“你沒發現,你已經相信我是旅途的主宰者了嗎。”
方遙:“……”
窗格之內的聲音低沉下來,穩重而不失嚴厲,像父在批評子,像神在啟示凡民:“你要專心仰賴我,不可倚靠自己的聰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認定我,我必指引你的路。”
一牆之隔的懺悔室外,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三個身影等待在門板後的幾步之遙,在安靜教堂裡,身材最嬌小的女生始終低著頭,另兩個高個子男生不時看看,互相交談。
“他進去多長時間了?”
“十幾分鍾了吧。”
“我怎麼感覺快半小時了。”
“這教堂裡也不說放個落地鍾,又能看時間又有氛圍感,多合適。”
兩個男生,其中一個一米八八,身材骨架漂亮但略單薄,立體的五官英俊而憂鬱,當模特倒是合適,另一個矮了幾公分,但身形勻稱,帶點奶膘的一張臉,笑起來人畜無害。
兩位兄弟是在教堂門口不期而遇的,也就是剛剛才相識,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一見如故。如果非要給這段迅速升溫的友情找個功臣……
不久之前,教堂門口。
人畜無害:“啊,你……”
一米八八:“你也是看見主線行程提示來的?”
人畜無害:“你也失憶了?”
一米八八:“可算讓我找到難兄難弟了——”
人畜無害:“不容易!”
真情擁抱,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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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畜無害:“剛才進去那個你看見沒?”
() 一米八八:“我在鎮上就看見他了,還跟他說過話呢,那叫一個高冷,根本不搭理我。”
人畜無害:“我也在鎮上碰見過他,也是不理人,連個正眼都不給。”
一米八八:“靠,咱倆也太有緣了吧!”
人畜無害:“命中註定。”
一米八八:“再抱一個?”
人畜無害:“兄弟——”
當天真遇見天真,友誼就是這麼簡單。另外,功臣可能是方遙。
雖然他倆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高冷者的姓名。
但彼此姓名還是可以通報的。
懺悔室外,一八八再次拿起聖誕襪小吊墜檢視,確認己方身份:“咱倆光聊那些有的沒的,差點把最基本的忘了,我應該叫於天雷,旅途資訊裡這麼寫的。”
他說得大大方方,不僅讓身邊的人畜無害聽得到,也沒躲著不遠處一直低頭獨處的安靜女生。
“資訊裡寫我叫陳爍,”人畜無害同樣誠實相告,但說完又有點困擾,“就是不知道旅途列表這十一個id裡,有沒有我的?”
“應該有吧,”於天雷說,“我都在呢。”
陳爍詫異:“你能找到自己是哪個?”
“天罡地煞風雷陣啊,”於天雷毫不猶豫,“有天又有雷,誰敢跟我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