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仿若一條澄澈且悠然的潺潺溪流,不疾不徐地於少林寺那硃紅如血、承載著悠悠歷史厚重感的紅牆,與翠色慾滴、仿若被歲月精心擦拭過的碧瓦間,悄然蜿蜒流淌。日子恰似被一縷縷溫婉清風輕柔翻動的書頁,在晨鐘悠悠喚醒朝暉、暮鼓沉沉送別落日的週而復始裡,一頁又一頁地靜靜翻過。韋小寶置身於這滿是梵音嫋嫋、檀香悠悠的佛門淨地,於青燈古佛之畔誦讀經文,在演武場中苦練武藝,這般修行的時光,如同細密沙礫,緩緩累積,堆疊起他在少林的成長歲月。
然而,他心間明鏡似的,深知這片表面仿若被佛光溫柔庇佑、靜謐祥和到不染凡塵俗埃的淨土,實則在每一寸空氣裡、每一方磚石下,都暗暗潛藏著磨礪心智、錘鍊筋骨的“荊棘”。這些“荊棘”尖銳且棘手,仿若猙獰獠牙,隨時準備給人來上狠狠一口,讓人在刺痛中領悟成長;又似隱匿暗處、寒光閃爍的“試金之石”,起初悄無聲息、神秘莫測,卻徐徐展露鋒芒,帶著不容小覷的威壓,靜靜候著他去直面、去跨越,仿若命運設下的一道道嚴苛關卡,唯有闖過,方能尋得蛻變契機。
而這諸多考驗之中,首當其衝、如凌厲先鋒般矗立眼前的,便是那令人心尖發顫、心生忐忑,卻又在靈魂深處滿懷期待、躍躍欲試的比武較量。寺中高僧們,皆是秉持著少林一脈源遠流長、歷經千年沉澱的對武學精進近乎嚴苛到極致的要求,以及對門下弟子磨礪從不心慈手軟、務求鍛造出鋼筋鐵骨與超凡武藝的傳統,目光如炬,決意精心安排一場特殊且極具分量的“檢驗”。此般安排,恰似老工匠要用烈火與重錘,驗一驗新鑄寶劍的成色,要仔仔細細瞧瞧韋小寶這段時日在武藝修習這條佈滿汗水與艱辛的漫漫長途之中,究竟跋涉了多遠路程、沉澱積累下了幾分實打實的真本事,是騾子是馬,都要拉到這演武場的“戰場”上遛一遛、比一比。
於是,在寺中高僧們一番審慎斟酌、掐算時日之後,挑了個陽光仿若被天庭金壺傾灑,滿滿當當、毫無保留地鋪滿演武場的黃道吉日。這日,陽光璀璨得耀眼,絲絲縷縷都似為這場即將拉開大幕的比試,精心鋪上了華貴炫目的金毯,映照著場邊兵器架上的刀槍劍戟,寒光閃爍,似也在翹首以待這場精彩對決。彼時,微風恰似一雙輕柔卻調皮的手,輕輕撩撥,提前為即將開場的“戰鬥”挑起絲絲縷縷、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氛,那風拂過臉頰,帶著絲絲涼意,卻吹不散眾人心中熾熱期待。
韋小寶身著一襲剪裁合身、盡顯利落幹練的勁裝,衣角在微風中輕輕擺動,似在呼應他此刻複雜心境。他腳步略顯沉重,每一步落下,都仿若踩在緊繃的心絃之上,發出沉悶迴響,卻又透著幾分決然,似懷揣破釜沉舟之志,一步一步邁入演武場。抬眼望去,四周早已圍坐得水洩不通的僧眾,恰似一片身著袈裟的斑斕人海,目光齊刷刷聚焦而來,那一道道目光仿若沉甸甸的秤砣,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讓他本就急促跳動的心臟,愈發不受控制,似要掙脫胸腔束縛,蹦出嗓子眼,耳畔盡是心跳如雷的轟鳴。他雙手不自覺握拳,掌心瞬間被汗水濡溼,溼漉漉得打滑,微微顫抖,那汗珠順著指縫滑落,滴在地面,洇溼一小片塵土,恰似緊張情緒幻化成有形絲線,一圈又一圈,緊緊纏繞指尖,也是初次直面這般大陣仗、高規格切磋較量時,人的本能怯意與應激反應。
可縱然緊張如細密蛛絲纏裹全身,在那緊繃到極致、仿若即將崩斷的心絃之下,又有一股熾熱興奮如深埋心底的闇火,被此刻氛圍悄然點燃,火勢迅猛,在胸腔躥升、蔓延。這興奮恰似困於牢籠已久、野性難馴的猛獸,眼巴巴渴望掙脫禁錮枷鎖,在廣闊天地一展雄風、肆意馳騁,宣洩滿身力量。畢竟往昔在那市井街頭,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匯聚的煙火人間,他憑藉與生俱來的機靈聰慧,摸爬滾打,在夾縫中求生存,練就一身見招拆招、靈活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