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歸宵禁,雖然曲江邊上的人群散去,但是仍有為數不少的俠少和世家子依然滯留不去,龍武軍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曲江江面上可還漂著一大票畫舫遊船呢!
杏園內,觥籌交錯間,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大片,按著往常的規矩,這曲江宴那是通宵達旦的宴飲,進士們喝酒就和喝水一樣,可是如今換成安西燒春這種高度白酒,天剛剛黑透,園內燭照通明時,大部分人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沈郎這酒端的有滋味!”
顏真卿面色酡紅地說道,他師從張長史,那酒量也是一等一的,倒是不像其他人那般不經喝,而且他今日酒意酣時,下筆如有神助,寫出的字讓自己都滿意得很。
“只可惜張師不在這兒,否則張師怕是又能筆走龍蛇……”
沈光知道顏真卿口中那位張師便是大唐三絕裡的書絕張旭,世人有多喚其為張顛,其書法乃是當今天下第一,便是顏真卿都以其為師。
只不過這位張長史去年便去了雒陽寓居,讓沈光頗感遺憾,誰讓這位張長史實在是性情中人,這位年輕時可是在大街上裸奔跑回官衙以發染墨,以頭做筆的書瘋子。
“顏兄,不知張長史身體可康健否?”
“張師身體健碩,能日食肉五斤,飲酒如牛。”
說起張旭這位老師,顏真卿滿臉神采飛揚,世人追捧張師的書法,他算是張門弟子裡得了真傳的,他對於這位恩師向來敬重得很。
“那顏兄,你說某命人去請張長史來長安一敘,可否?”
沈光知道張旭是厭倦了長安城裡那些求其書法的權貴高門煩擾,這才搬去了雒陽,之所以沒去鄉野偏僻地方去隱居,是因為這天下最繁華的城市莫過於長安和雒陽,只有在這裡才能喝到天下的各種美酒。
邊上杜甫亦是湊了過來他寫了飲中八仙歌可是對於張長史那是神交久矣,如今若是有機會能像張長史本人請益他怎麼也不會有錯過。
“沈郎只需命人帶一角安西燒春去雒陽銅駝街張師怕是會星夜趕來長安。”
想到自家老師那嗜酒如命的性子,顏真卿敢肯定張師一旦嘗過這安西燒春的滋味便再也喝不下其他酒了。
“如此甚好,還請顏兄手書一封我明日便派人往雒陽去。”
沈光大喜道張旭嗜酒如命,他有八成把握將這我草聖帶去安西,說實話這位草聖留在雒陽實在是無甚意思,倒不如去安西到時候安西軍西征萬里開疆拓土,李杜岑高為之賦詩,張顏書就,吳道子作畫,這才是他心目中的大唐安西。
“且拿筆來!”
顏真卿沒有猶豫沈郎慷慨豪邁,有古人遺風尤其是酒量宛如天人,最對張師的性子與其讓張師在雒陽鬱鬱寡歡,倒不如來長安一聚更何況若是日後張師喝到安西燒春而知曉今日之事必會怪罪自己。
不過頃刻間,顏真卿一封書信寫就,沈光大笑起來,然後親自交於雷萬春,“萬春,明日城門一開,你去趟雒陽,請張長史來長安。”
“是,郎君。”
雷萬春接過那封信,亦是有些興奮,哪怕他是個武夫,可是也聽說過那位張長史的大名。
沈光難免得意起來,他忽然間發現自己幹了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他這組建的怕是堪稱大唐天團,到時候回到安西四鎮,四鎮王室和百官都要瘋狂,當活生生的傳奇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必定能增強這些人對於大唐的忠誠和文化向心力。
“沈郎,何故高興?”
李亨尋機湊了過來,此時宴會中清醒的人著實不多,他見沈光笑得肆意,也不免好奇起來。
“馮兄,你來得正好,我有事相求?”
“沈郎哪裡話,你我之間說什麼求不求的?”
李亨高興起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