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亂蒙的。”魯新把目光移向別處,他知道他的緊張已經預設了李柺子的話。
“從你的眼袋看出來的,你想掩飾也沒有用,人的一切都反映在臉上。”
“那我為什麼睡不著覺?”
“因為你爸爸……”
“我們還是說說那警察吧,你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了?”
“他是個特別較真的人……”
魯新深有感悟地點點頭。
“他人緣肯定不好,沒人願意來我們這村子,我們這兒被外面人稱作鬼村,他來我們這兒肯定是得罪了什麼人。”
“我們這兒不至於像你說的這個樣子吧。”
“魯新,你總是在村子裡轉悠,你沒有出去做買賣。我常出去,我見著外頭的人,他們看我的目光就像在打量一個鬼。誰也想不通,莫名其妙的這個村子裡總是死人。”
“他們那眼神是因為你長的德性和你走路屁股晃來晃去的。”魯新想開句玩笑,但是李柺子嚴肅著一張臉,魯新也意識到自己的玩笑並沒有什麼價值。
“這是個沒法破的案子,你明白嗎?”
“莫非你知道誰是兇手?”魯新盯著李柺子。
“當然……不知道了。”李柺子手中的牌散落在地上,“不過,城裡來的那個警察,我看他,他會瘋掉的。他的臉上的皺紋說明他是個不會通融的人,做事情一點兒也不圓滑,常常得罪人,所以他總是接到這種沒有頭緒的案子,這種案子根本就無從下手。他每次都無法完成任務,於是每次都受到別人的嘲弄……而且他身上藏著秘密。”
黑木偶(24)
“你說什麼秘密?”
“一件很沉重的事情。”
“他兩年前……”魯新要說的時候,突然捂住了嘴。
“兩年前怎麼了?”
魯新抓耳撓腮,眼神胡亂掃了一下牆角:“我不能說。”
“與他的家庭有關?與他的孩子……”
“你怎麼知道的?”魯新從桌子下爬出來,“你知道麼,當我第一次看見他的眼睛的時候,我以為我見到了你的兄弟,你們有一樣的眼睛。”
李柺子臉上的肌肉抽動著。
老王領著蘇翔走進住所,“木偶,就應該放在這裡。”老王檢查了下自己的床,床上只有被子。
“難道這傢伙長腿了,自己會溜?”老王自言自語,然後趴在地上,瞥了眼床底下。隔壁床的一個男孩正在翻看一本通俗雜誌。蘇翔注意到,那個翻雜誌的男孩視線並沒有在雜誌上,而是放在老王的動作上。蘇翔把雜誌從男孩臉前移開,盯著他。
男孩手指了下門口:“有個人進來把木偶拿走了。我們不讓他拿,他說這是個死人的東西,誰碰到它死人早晚就會來找他。”
老村長覺得自己真的老了。他抱著半人高的木偶,走在礦山後邊的小路上,隨著山路的顛簸,木偶在他懷裡似乎活了,它嬉笑著,玩弄著。老村長想起自己的兒子,那時候他還年輕,可以揹著兒子,翻山越嶺,帶他去外面的城市轉悠。他可不想兒子就生活在這樣一個閉塞的村莊裡,啥東西都沒見過。直到有一天,兒子長得很高大,他再也抱不動了,兒子也不需要他再抱了,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兒子不想離開村莊,這是因為一種慣性,因為一種懶惰。這是老村長最不願意看到的。老村長常跟兒子講,你是個男人,要有野心。而兒子總是說,夠了,現在就挺好的,有吃有喝,能夠照顧你老人家,這樣就足夠了。
老村長突然停住腳步,他看見老王帶著蘇翔繞了近路,一下子就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知道這個木偶屬於誰嗎?”老村長抱緊了木偶,一點兒也沒有鬆開手的痕跡。
“屬於死人,所以我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