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米粒兒立即就鑽出來了。我抱緊它,這才發現它身上臭哄哄的,毛色顯得又髒又亂。
這時,姥姥開啟了電視。
電視上有記者正就狗事件採訪婁奶奶。
記者:觀眾朋友,我是賓州電視臺記者小張,現在請賓州大學生物學教授婁月來女士談談剛剛發生的狗群異常出走事件!
婁月來:我不認為這次事件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有人覺得,這次事件表明人類的生存和安全受到了威脅,那一定是自亂陣腳,我也不認為它是什麼地震前或其它大災難來臨前的預兆。大家知道,動物界中狗是最聰明的,更重要的是,狗的思維方式和感知方式很特殊,據研究,狗並不是用文字思維,而是用一種特有的“感官語言”。因為這種區別,狗和人無法對同一事物得出同一結論,而且,狗可以感知到人類無法感知的資訊。在某些特殊時刻,它們的神經系統如果收到什麼感應或刺激,就有可能僅憑神經反應做出一些平常根本不會去做的事情。其實類似的事情很常見,例如我國黑龍江馬哈魚每年的特定時間都會成群結隊地從海中逆江而上;美國佛羅里達大海龜成群結隊地進行環繞地球的大洄游;還有,鯨魚義無返顧的衝岸自殺;倉鼠長途跋涉之後的毅然自殺;前不久還聽說上海崇明島上,很多人親眼目睹成千上萬只麻雀自西向東飛來,紛紛投海自盡,所有這些可能都有相同的原因——它們體內的神經組織對某種外部刺激或資訊輸入所做出的本能反應。
記者:婁教授,您剛才提到了“某種外部刺激或資訊輸入”,能否請您說明一下,這些外部刺激和資訊輸入,有可能來自哪兒?
婁月來:這個就不好說了,或者說有可能來自任何方面,比如一臺電腦,一聲噴嚏,一個眼神,甚至一聲響屁,我不是開玩笑,我真是這麼認為的,總之,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刺激和資訊的源頭,在我們還沒有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前,我們只能說它是神秘的,這個世界上的神秘事物難道還算少嗎?
記者:好的,謝謝,謝謝!
我沒猜錯,婁月來之後是姥爺。姥爺西裝革履,拄著柺杖,看上去倒比平時年輕得多,就好像我平常看錯了他。那把米黃色的棗木柺杖現在看來也像是不可缺少的一樣東西。姥爺扶著柺杖,欠著身子,有一種平時沒有的氣派。
“姥爺出來了!”我喊了一聲。
姥姥和媽媽一同湊過來了。
記者:觀眾朋友,下面我們要採訪的是賓州大學副校長楊逢春教授。楊校長您好,請您向觀眾朋友談談剛才狗群異常集結的看法。
楊逢春:首先我要申明,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任何個別的區域性性質的東西,都不可能讓我陷入神秘主義和唯心主義的泥潭。我對那些只出現過一次兩次,只有少數人看見並談論的事情向來抱有警惕。剛才,全市的狗突然傾巢出動,橫衝直撞,高調集結,旋即又不聲不響地悄然退去,各回各家。我承認,這樣的場面確實令人心有餘悸,但是,我絕不承認有什麼神仙上帝,我也不承認什麼外星生命,我更不承認這是什麼世界末日來臨前的先兆。我相信,人類仍然是這個世界的最高主體,人類有能力也有時間解決自身發展遇到的一切問題。狗再聰明也是狗,剛才婁教授認為,本次狗群的異常行為,是它們體內的神經組織對某種外部刺激或資訊輸入所做出的本能反應。我覺得,如果是這樣,也不足為奇,它恰恰表明,狗對外界刺激和資訊的反應,顯然是被動的、偶然的,遠遠不具備人的水平。人類沒有必要驚惶失措。我對人類的未來抱有十足的信心,我也奉勸廣大市民,儘快恢復正常的生活秩序,不要散佈謠言,更不要輕信謠言,該上班上班,該學習學習……
記者:謝謝謝謝,謝謝楊校長!
姥姥竟然聽出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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