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不得不折返東進,兵行險招……”
李琦哦了一聲,也沒再問下去,但他心裡卻還是有一絲擔憂。/萬一李琮叛軍是虛晃一槍,趁唐軍集結在潼關而再次折返回來,直逼長安,長安還不是一座空城……
但擔憂歸擔憂,李琦還是旋。即帶著章仇兼瓊和裴寬等一干留守大臣,在令狐沖羽和數千羽林軍的護衛下匆匆離開長安向潼關挺進。一路上,他意外地發現,行軍的隊伍中有蕭家的護衛在其中,而隱隱可見蕭家內眷的馬車。
李琦眉梢一跳,但還是視若不見地撇過頭去。
李琦的擔憂,其實也正是鄭隴等。人的擔憂。自打進駐潼關以來,見叛軍遲遲未至,鄭隴就開始擔心,折返東進不過是李琮的虛晃一槍——萬一李琮折返回去,大軍直入長安,然後再南下蜀中追擊移駕蜀中的大唐皇帝和流亡的大唐朝廷,那……
一念及此,鄭隴的額頭上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的手心都有些顫抖,他回頭。望了站在潼關城門樓上默然東望的蕭睿,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開口低低道,“郡王,萬一李琮東進乃是一計,那麼,長安可是危矣,皇上和朝廷也危矣!”
蕭睿肩頭不經意的一顫,定了定神才緩緩轉過身。來微微一笑,“不會的,鄭伯父,李琮叛軍已經快到延州,豈能再折返回去?等他再折返回去,哥舒翰的安西大軍已經拿下涼州爾後兵進原州……李琮,已經沒有退路了。縱然是他原本是使詐,今番也只好弄假成真了。”
鄭隴點了點頭,但心頭還是有些擔憂,“可是,郡王,長。安的得失關係朝廷的安危,不容有失啊,你看是不是這樣,讓老夫帶幾萬人分駐長安外圍?”
蕭睿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冷笑,沉聲道,“鄭伯父,。縱然你分兵前往,以區區幾萬人能抵擋住李琮20萬叛軍?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
鄭隴黯然不語。
蕭睿的聲音緩。和了起來,“鄭伯父,其實,蕭某就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長安目下不過是一座空城,皇上和滿朝文武大臣既然已經離開,李琮就是佔領長安又能如何?而我軍只要守住潼關,一來可對李琮叛軍形成牽制,二來守住東都洛陽和大唐半壁江山,即使將來叛軍坐大,我們也有復國的希望所在!”
鄭隴聽了蕭睿這話,心中一顫,神色迅速變得震驚起來,他深深地望著蕭睿,“莫非郡王從一開始就準備放棄長安?”
“那倒不是。形勢所迫,李琮叛軍東進,我軍集中優勢兵力鎮守潼關相抗,乃是順應局勢……至於那種突然的變故——說句不中聽的話,既然皇上都可以放棄長安,我們放棄又算得了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皇上的這番苦心,我們要體諒才是。”蕭睿的聲音聽上去淡淡地,但鄭隴卻從他的話音裡聽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和冷漠。
鄭隴嘆了口氣,“可是皇上的安危……”
“至於皇上的安危,鄭伯父你無須擔憂。如果蕭某沒有料錯的話,嶺南和江南的援軍已經被皇上調往劍南了,李琮叛軍匆忙入劍南純屬自尋敗亡,我想,李琮不會這麼傻。”蕭睿一邊說一邊向城樓下走去,“鄭伯父還是安心才是……”
蕭睿的身影漸漸拐過城樓一角,消失不見。
鄭隴站在原地,面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雖然冰冷的寒風拂面,但他的臉色卻更加的漲紅。
他數十年為官,這點政治頭腦還是有的。今兒個,他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這個膽大包天的蕭郡王,竟然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守住長安……他放棄長安,不去劍南追隨皇帝,反而集中兵力鎮守潼關,還將太子請到這潼關來——
想到這裡,鄭隴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頭的那一抹驚懼最終還是又被他自己使勁壓了下去。
沒錯,蕭睿一開始就準備放棄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