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似的。”
“也不知是誰在阿離滿月酒時喝得酩酊大醉,回來嚷嚷著要生個女兒。”嚴夫人白了嚴將軍一眼,拆穿嚴將軍的謊言,狠狠打臉。
嚴將軍慘遭打臉,也沒有不高興,反倒是樂呵呵直笑。
提起往事,眾人一陣唏噓。
一向多話的嚴律也只是坐在嚴原和嚴三郎中間一聲不吭。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一場歡愉過後,只留下靜寂黑夜和一輪彎月。
嚴將軍拉著淮陰侯喝了不少酒,嚴將軍走時,淮陰侯還由下人扶著跌跌撞撞地相送。
嚴將軍和嚴夫人給季淑離添了兩箱妝,加上太后、皇后及皇室親眷一同添六箱妝,以及季氏宗族長老們添的十二箱嫁妝,季淑離所有的嫁妝加起來一共一百八十抬嫁妝。
全都由著下人們在箱子上綁了大紅花放在院子裡只等著東宮裡的人前來抬了去。
姚嬤嬤年事已高,實在不便進宮,只好拎著梅香的耳朵,千叮嚀萬囑咐,叫梅芳看顧好季淑離的身體,又紅著眼睛囑託梅芳四個小丫鬟一定要謹言慎行,進了宮裡再想出來就難了。
榮慶公主除了嫁妝,還預留了諸多金銀,製成綠豆、瓜子大小的形狀,吩咐季淑離必要時打賞下人,又往季淑離的嫁妝中塞滿一整箱銀票,擔心季淑離進宮後在銀子上舉步維艱。
淮陰侯特意求了淮陰季家族老,要了個宗族裡資歷高深、曾經侍奉過太上皇的本家嬤嬤來,伺候季淑離進宮。
嬤嬤姓季,是家中庶出,當年進宮入選時落選當了宮女,分到太上皇身邊伺候,年滿二十五歲後放出宮婚嫁,現如今已經三十八歲。
季嬤嬤面容和善,謹慎細心,已經在季淑離身邊伺候三個月了。
“阿離,”淮陰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睡了嗎?”
“快請父親進來。”季淑離朝菊青吩咐道。
菊青急忙出去將淮陰侯迎了出來。
淮陰侯早些時候喝了些酒,但一路吹了晚風,那一絲酒意也跟著隨風散去。
“爹爹怎麼還沒睡下?”季淑離站起身來迎接淮陰侯。
桃夭搬了椅子,淮陰侯順勢坐下,蓮香端來一盞茶,眾人行了禮就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父女兩人。
“今夜一輪彎月,讓我想起你出生那天,也是這樣一輪彎月,我與你娘抱著你,商量著你的名字。”淮陰侯放下茶盞,忍不住回憶。
“那爹和娘是怎麼決定女兒的名字呢?”季淑離不禁好奇起來。
“你娘說‘淑離不淫,梗其有理兮’,雖然我不知她從何說來,但詩意為‘美麗而不浮豔,剛柔相濟、大智若愚’,我覺得我的女兒也應當是如此的。”淮陰侯嘴角勾起弧度,沉浸在那個夜晚,那個剛剛初為人父的時候。
季淑離笑了笑,深知父母對自己的關愛。
“阿離,”淮陰侯仔細瞧著季淑離,真誠地道歉,“是爹孃對不住你。”
季淑離搖了搖頭,握緊淮陰侯的大手,“爹孃從來沒有對不住女兒,女兒很感激爹孃這麼多年來對我的疼愛,女兒覺得自己能當上爹孃的女兒,是女兒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淮陰侯眼眶裡淚花不斷打轉著,他知道自己不能哭出來,否則季淑離會更難過,於是便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只能溫柔地拍了拍季淑離的手,輕聲說道:“天色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呢,阿離還是早點歇息吧。”
季淑離點了點頭,慢慢站起身來,然後送淮陰侯走出房間。
淮陰侯在離開時,背對著季淑離偷偷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淚水,但仍然強裝鎮定地開口道:“好了,我走了,阿離你也早點休息。”
季淑離靜靜地站在門口,目光一直追隨著淮陰侯離去的背影,直到淮陰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