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看出了宇文重慶的想法,孔平說道:“元帥,我們之中的很多將領都被大乾所殺,除了副帥以外,沒有其他俘虜。”
“所以,被大乾收買成細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宇文重慶厲聲問道:“那昨夜的事情,是如何傳出去的?”
孔平思索道:“有沒有可能,我們的人告知給大武國,然後陳七夜又把訊息彙報給韓皎月?”
宇文重慶想了想,貌似還真有這個可能。
先前他們和大武國雖然是盟友關係,但兩國也互相提防,暗中花高價買通了對方的部分將領。
這是暗地裡的潛規則,宇文重慶和陳七夜心知肚明,誰也沒有追查下去。
宇文重慶朗聲道:“你的意思是說,姚光潤沒有被任何人冤枉,他確實背叛了大奉?”
“末將不知。”孔平慌忙搖頭。
這個問題,他不敢回答。
忽然,遲遲未說話的馮哲彥開口了:“元帥,如果大乾女帝派出一人換上我們的衣服,悄悄潛入營地,是不是很難發現?”
宇文重慶晃了晃身體,險些栽倒。
幸虧孔平和馮哲彥上前扶住了他,才沒有倒地。
他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出真相,可惜這個真相,知道的太遲了。
當初姚光潤如同喪家之犬一樣被趕了回來,宇文重慶心有怨氣,隨意的將他安排在普通的營帳裡,這才給予了敵人可乘之機。
而女帝與陳七夜的會面,讓宇文重慶不得不做出選擇,提前解決掉姚光潤這個“隱患”。
女帝擒住姚光潤時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又讓姚光潤產生了誤會。
二者的矛盾在昨夜爆發,這才釀成了悲劇。
就好像每一步,都在女帝的算計之中。
宇文重慶對女帝的計謀,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恐懼。
身為軍隊的主帥,此乃兵家大忌。
但他就是不受控制的感到戰慄。
好半晌,宇文重慶無力的說道:“孔平,你去軍中散播訊息,就說姚光潤被大乾女帝收買,故意打敗仗,讓我軍損失慘重,罪大惡極。本帥奉了皇帝陛下的命令,將其斬殺。”
“遵命!”孔平道。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麼就算姚光潤是被冤枉的,也要一條路走到黑。
叛國者的名頭必須扣在他頭上,否則就會軍心不穩。
宇文重慶又道:“傳我命令,全軍原地休整一天。一天後大軍開撥,退到爐石城。”
說完,他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氣,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宇文重慶終於做出了抉擇,他已經沒有勇氣與女帝再耗下去了。
“是!”孔平與馮哲彥躬身道。
宇文重慶揮了揮手:“下去吧,本帥想靜靜。”
二人轉身離開。
宇文重慶坐在帥椅上,整個人癱在上面,雙眼空洞無神。
下令撤退,意味著自己的失敗。
這也是宇文重慶遲遲不肯撤軍的原因。
但現在,他妥協了。
宇文重慶猶如雕塑一般,枯坐了許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的眼裡恢復了些許光彩。
宇文重慶湊到桌子前,開始研究俘獲的複合弓和對講機。
那弓看起來像是用熟鐵打造的,比之用木材和動物的角打造的普通弓,能承受更大的力道。
弦有三根,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彈性非常好,這也是射程遠的原因所在。
普通弓弦用的是動物的腱、馬鬃或葡萄藤等材料,完全比不上。
宇文重慶連複合弓的弓弦用什麼材料都不知道,想要仿製,恐怕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