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惜古回到土狼鎮,月下的街道上靜得出奇。
因為再也不必愁糧食和水的問題了,鎮民們今夜睡得都很香,也沒人再想去外面靠打劫為生了。
但這裡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今惜古正漫步在鎮中心的土橋上,下面是乾涸的河床,過去這裡是豐河與邑河的交匯。
水源一直是沙漠裡的稀缺資源,也最容易被人利用。他早該想到,阿蠻如果要下蠱毒,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就是水。看來其他的幾起案件,她也是用了同樣的手法。
今惜古一邊思索,一邊從橋的一邊走到了另一邊。
橋的另一邊,在不怎麼明亮的月光下,躺著兩個人。
他們的手腳都被困住了,嘴也被堵住了,正在地上拼命掙扎的人,好像兩隻驚慌失措的大蟲。
蘇克薩父子見今惜古走來,眼中立刻湧出求助的神情,嘴裡“嗚嗚”地叫個不停。
兩把尖刀從黑暗裡伸出來,轉瞬就刺進了二人的心臟。
今惜古愣在了原地,看到這兩人死了,心中竟然產生了幾分快感。
從陰影裡走出來的人,令今惜古既熟悉又陌生。明明已經見過好多次了,但現在卻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葉先的臉孔出現在這裡,實在是一件很詭異的事。
但這張臉比起他一年前見過的那張,顯得更加蒼老,還有幾分疲憊。
“你的臉不像是本地人,是誰?”
葉先說了一段蒙語,今惜古能聽懂一些,卻用漢語回道:“我們見過面。”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有見過你?”他也開始用漢語,說得還十分流利。
“大約一年以前。”
“一年以前,我還在西藏的藥王谷為我妻子治病,又何曾見過你?”
“你妻子生了什麼病?”今惜古關切地問。
“確切地說,是中毒,她被黃泉蛛咬傷,中了碧落黃泉蛛的劇毒。”
“傳說這是一種只生長在雪山上的劇毒蜘蛛,被黃泉蛛咬傷的人,眼前會週期性產生幻象,發病時猶如一千根針同時刺入周身,痛癢難當。且每發病一次,下一次發病的間隔就會減半,直到再無止歇,令中毒者痛癢至死,無藥可救。”
“小子,你似乎很懂,莫非是雪山派的人?”他的眼中泛起了敵意。
“我若是雪山派的人,你就會殺了我嗎?”
“我會把雪山派的人都殺光,為我妻子報仇雪恨。”
“她……已經死了嗎?”他知道,葉先的妻子還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是一件多麼難過的事啊。
“藥王谷的那群飯桶,只能為她接續幾個月的生命,我便殺了他們。”
“藥王谷的胡神醫被譽為醫聖,是天下醫術至尊,你居然殺了他?”
“連我妻子都醫不好,還當什麼醫聖。不過臨死前,他還告知了我一個秘密,讓我去大漠尋一個寶物,興許它可以救我的妻子。”
“巫仙神鼎?”
“好小子,你連這個都知道!”
“這就是你來大漠的原因?”今惜古問道。
“沒錯,但我妻子卻在上個月毒發,死在了痛苦當中。”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身上只剩冷漠,好像對世間的一切都沒了興趣。
“你妻子死後,你並沒有離開,仍然留在大漠。”
“沒錯,因為我必須找到神鼎。”
“找到它做什麼?你妻子已經死了。”今惜古不解地問。
“我要把它據為己有,拿去墳前祭奠她!”
“你倒真是個痴情的人。”今惜古感慨道,“不然也不會放棄問鼎天下的機會,轉而和一個女人私奔。”
葉先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