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馬衝進馬陵谷。
斥候渾身是血從馬上跌下來。“快稟大將軍,元戎兵出陽泉關北歸時遭遇埋伏,被漢軍擊潰。”
石守興眼前一黑,幾乎就要倒在地上。繞道撤退不成,元戎兵又全軍覆沒,裡應外合突圍的計劃也化為泡影。現在,他們只能選擇頂著損失強行突圍,不然就會被困死在馬陵谷中。
有幾個將領慫恿石守興投降,石守興大怒。“再有這樣動搖軍心的,斬立決!”石守興深知自己不能投降。幾年前石守興和趙匡奕等人裹挾李存嗣叛亂,導致李存鄴背上弒兄罵名,後來又趁李存鄴南下滅楚時襲擊北地,割據北地建立代國,這兩件事,就決定了李存鄴不可能容得下自己。
帳外一陣喧譁,原來是巡哨兵丁抓住了一個道士,硬說那道士是漢軍探子,想要刮些油水。石守興走出帳外,那道士被摁到地上,道袍被扯的稀碎金錢劍、寶葫蘆等法器都被士卒蒐羅去,只留了一把粗糙的桃木劍。石守興讓人把道士帶到帳中問話。
“李賊探子好大的膽子!莫不是瞧不起我石守興?我現在雖然是敗軍之將,但也有五萬重兵,你怎麼敢進來這馬陵谷。”石守興給了道士一個下馬威。
道士也並不慌張。“無量天尊,領兵的漢子,你們也忒魯莽。”
“你還裝模作樣!”
那道士突然把道冠摘下來丟在地上,又把鞋襪一併脫掉,解開腰帶,只留下一條褻褲。
“漢子你可看好了,道爺我身上有沒有藏什麼東西?”說著那道士就坐在地上。
石守興駭然,那道士上身衣服被士卒搜刮拉扯中幾乎變成了布條,現在這般樣子,是真的不可能藏什麼情報。
“道長,我是粗人,誤會了道長。”說著,石守興讓人把剛剛士卒搜刮走的東西蒐羅回來,又拿了身乾淨衣服以及銀兩給道士。“現在石某人身陷絕境,還請道長指路。”
那道士點了點頭:“還算有誠意。”而後仔細看了看石守興,搖頭道:“救不得,救不得,實在救不得。”石守興問道:“石某人難道連拼死突圍都的不來一線生機嗎?”
那道士說:“你自己陷入死地,奈何?這山原本不是什麼天人酒盅,那是訛傳。這山是女媧補天落在地上的石頭,砸在地上斷做兩截,本名當是斷石山,斷石,斷石,石斷於此。你啊,走入死地了。”
石守興手摁在刀上剛要發作,突然又想到這不過是個瘋道士的瘋言瘋語,於是乾脆放這道士離開。
道士走前石守興突然要道士留下姓名。“雲起滄瀾落西山。道士我,雲通落也。”
道士走後,石守興下令蒐集所有口糧埋鍋造飯,讓士卒吃飽,準備趁夜突圍。
不想剛到一更,馬陵谷外就傳來喊殺聲。“報!大將軍,敵將張恭帶兩萬人馬進攻馬陵谷南邊谷口!”“傳令,戍字營在谷口結陣,阻擊敵軍,萬不可放敵軍入谷。甲字營當先出谷突圍,丙字營隨我跟在甲字營後突圍,乙字營、丁字營突圍後向敵兩翼突圍。戍字營,把所有馬匹送到甲字營。”
一個時辰前,張恭來到了兩萬士卒面前。他一句話不說,脫掉了鎧甲,只留胸甲,而後拔刀劃破手掌,把血滴在碗裡,又在臉上抹血。“老子張恭,今天在此立誓,拿下石賊首級,為軲池城外戰死的弟兄報仇!今晚只有前進,絕無後退的道理!今晚,前進者,活下來,大功一件,榮華富貴!死了,家裡有人活下來的養著!後退者,看見了就直接砍了!”
“殺!殺!殺!報仇!報仇!報仇!”兩萬人馬喊出的聲音氣吞雲霄。
而後,張恭左手盾,右手刀,翻身上馬,向前一指。“殺!”
張恭把兩萬人馬分為兩部,一部由自己親自率領從谷口殺進去,另外一部強攻馬陵山,奪取谷頂的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