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趙匡奕喘著粗氣,一頭栽到地上。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為了掩飾身份,他用刀在臉上劃出了無數疤痕。坐下馬匹早被跑死了,他現在全憑感覺往西北方向走。
幾個騎馬的牧民看到了他。
為首的牧民操著一口熟練的西涼口音。“這不是魏人裝扮麼?”他對同伴說。“把他帶到大將軍面前吧,看著他穿的破,但料子好,不是一般人。”
趙匡奕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座氈帳內。“到底是被元戎人抓來了。大概要殺了我祭天吧。”
片刻後,帳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敢問您是北地軍中軍校尉,還是大代王上啊。”趙匡奕發覺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只見一個元戎貴族走了進來。
趙匡奕不答話,那人笑道:“代王,你和本王當年可是在隴西有過一面之緣啊。”
趙匡奕仔細想了想。他想起來了,投元戎後他見過這個人,元戎祁勒王,之前的魏國西涼節制,崔榮。
趙匡奕從榻上滾下來,跪伏在趙匡奕面前。“草民趙匡奕,見過祁勒王。”
崔榮把他扶起來。“什麼草民,現在,你就是我帳下的左軍將軍。”
趙匡奕一愣。
“你以後就叫劉赧。李存鄴小兒一直打仗,打到現在,他一定會國力不支,稱帝又如何,外強中乾,我早晚要南下。到時候可缺不了你這樣的大將啊。”
趙匡奕略有遲疑:“他在代地擊退了八萬元戎人……”
“呵,他見過也煩帖爾手下的親軍嗎?他深入過草原嗎?即便是他有那個能耐,他能受得了楚齊燕等各國遺孤一起造反嗎?”
“難道?”
“本王已經聯絡了齊國、燕國的宗室餘黨,現在正在爭取蜀人。蜀國公子當年被李存鄴手下蘇道夔所害,這位公子頗有賢名,不少江湖上的仁人義士都為他抱不平。還有楚國,楚王稱了臣,但楚王可不服,現在顧敬章、林克景被留在大梁為官,為什麼?不就是李存鄴怕這兩個帥才回到楚地起事嗎?等著吧,李存鄴改制,必然要觸及到楚吳越梁四國貴族的利益,之前李存鄴為了對付你老哥,就只能穩住這些人,沒有動他們,現在他在北面騰出了手,就要對南邊動刀子。那些貴族,我瞭解的很,一個銅板都要抱死在手裡,李存鄴動他們,他們一定要搞亂子,我們的機會就來了。還有,也煩帖爾以後會長期騷擾他李存鄴的邊境,李存鄴為了防備也煩南下,就得常備大軍在南邊,那樣一支軍隊,他耗不起,等他那邊自亂,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趙匡奕再次跪地而拜。“趙匡奕願認大王為義父,為大王鞍前馬後!”
崔榮大笑。“好,我老了,族裡原本是玄矩中用,可他投了李存鄴小兒,現在正缺得力干將。你代王有勇有謀,不下於那石守興,不過之前坐困綏安,不得以而敗,非戰之罪也。你先在這裡養著,晚上我為你接風。”
崔榮離開趙匡奕氈帳後又去了另外一個氈帳。崔寧躺在榻上,崔浩在旁坐著。
“趙匡奕入夥了。”
“好。”崔寧點了點頭。崔浩有些顧慮。“這趙匡奕手下沒有一兵一卒,又被元戎人所不容,是不是……”
“到時候打起來,最可靠的就是趙匡奕!元戎人要殺他,李存鄴更要殺他,只有我們能接納他。他不賣命衝殺,我們也饒不了他!”
“他若是再跑呢?”
“跑?哪裡跑?西域?哪裡怕是佈滿了李存鄴手下諜子的眼線。這個李存鄴,諜子用的得心應手啊,四司二十八衛,說是有分工,其實錯綜複雜,崔榮能聯絡到齊燕舊臣,就不容易了。”
崔榮點了點頭。“這李存鄴卻是謹慎。聽人傳言,李存鄴一天收到了四封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