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國使臣再次聚集在了大梁,一個月前,他們剛剛因為魏王的死來到這裡。現在,他們還是因為魏王的死。
楚國來的使臣是一個年輕人。他叫屈子憶。屈子憶是楚國大柱國葉靖宣一手提拔出來的青年翹楚。
他來到大梁後的第三天把齊、燕、蜀三國的使臣都請到了自己所在的驛館。
酒過三巡,屈子憶突然指著其他三國使臣狂笑。“三個蠢貨,還真能喝下杯中酒。”
三人面面相覷。最後是齊國使臣袁堅站起了身。“楚國怎麼了,沒人了?派了一個不知禮數的小兒來。”
屈子憶冷笑一聲。“倒是比齊國派一個蠢貨來要好。”
“你——”
眼看袁堅要發作,蜀國使臣張景趕忙站起身。“楚使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先聽聽他怎麼說。”
“你們呀,能夠出使參加魏國國葬,也是國家重臣。但你們難道記不得國家之恥了嗎?齊國,河東一戰,盡失河東沃土,割地二百里,城池八座。燕國,河東一戰,盡失河東之地,雲山天險被佔,世子被送到大梁為質。蜀國,巴國之戰,割隴南於魏,才祈來魏國的救兵。如此國恥在身,你們還有心情在大梁,在仇敵的國都飲酒?我告訴你們把,眼下馬上有一個機會,不說滅魏,至少可以收復失地,重新進逼到禪古關外。但看你們這樣子,呵,算了,算了,就讓這個機會過去,然後讓魏國把你們一個一個吞併吧。”
蜀國使臣陰沉著臉。“大魏強盛而有儀,不像你們河東三國看不起人。巴國佔我國都辱我子民時只有魏國願意給我們幫助,讓我們報仇。小小的隴南比不得魏國的大恩。倒是你們河東三國。之前河東可還有宋、梁、鄭、吳、越、陳、魯加上你們一共十個國家,為什麼現在只有你們了。哼,還恥辱,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屢次進犯禪古關,威脅大魏嗎?想要離間魏蜀關係,不可能。”
屈子憶笑了笑。“最先要被滅掉的國家,還以為自己享受著恩惠啊。”
蜀國使臣憤然離去。
但袁堅和燕國使臣高健行沒有任何動作。兩個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最後是高健行先開的口。“屈大人,但聞其詳。”
“上次魏王下葬後,除了三個託孤大臣,隴西侯也成為了輔政大臣。隴西侯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王位的渴望。而魏國右相崔浩又是隴西崔氏的人。隴西侯能重回大梁,隴西崔氏脫不了干係。現在許華死了,魏國需要選一個新王許華體弱多病許穆不會不知道。所以許穆一定給託孤大臣,應該是裴世邢交代了許華之後的人選。許穆有三子,許華,許協,許畢。許畢品行不端,被流放到了代地戍邊,二十年不得回大梁。所以許穆所提人選只能是許協。據我所知,齊國在滅魯時與魏國和談,送了三個王子和公子熙為質,魏國也把世子協送到了齊國以表誠意。許秩和崔家就會許協為質的理由來搶奪王位,裴世邢等支援許穆的人也會抓緊迎回許協。所以魏國必然要內訌。”
“你的意思是把許協放回大梁?”袁堅不屑的說。
“不,不放。崔家勢力在魏國不容小覷,一旦許協出現意外許秩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稱王。我們要聯軍攻魏,許秩和崔家為了王位一定會讓河東奮力抵抗。但李符準和裴世邢都是支援許穆的,所以一定會束手束腳。到時候魏國上下不和,河東必敗。”
“我會給薊陽城傳信。”“邯鄲會在七日內回覆。”
魏國朝堂也在進行著激烈的爭論。
崔浩等大臣極力要求許秩暫行監國。而裴世邢則提出三個託孤大臣共同監國,等迎回許協再做商議。
站在裴世邢一邊的齊炳宣站了出來。
齊炳宣向來以銅牙鐵齒稱著,十二歲就隨裴世邢出使代地說服代王宇文及都向魏王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