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與榮戰於阜鞍關下,邶至,榮疑之,敗而逃。”
……
關下各部具是睏乏,祁勒前軍軍營漸漸形成了陣地,張恭和關內守軍的進攻異常困難,加之張恭奔襲後直接作戰,部下具是人困馬乏,不少人的馬被累死,只好下馬步戰。
祁勒缺鐵,崔榮退入祁勒後只養起來了四百重騎,作為自己親衛序列,是準備在一些關鍵情況下一擊定鼎的,但現在他不得不把這四百重騎派出去與周博夫對沖。
重甲披在身上的沉重難以想象,又需要舉著槊廝殺,體力消耗巨大,周博夫和手下都是勉強吊著一口氣,也不好佔便宜。
還是周博夫強提著氣頂在前面,所部士氣不減,但傷亡也不小。
那邊張懷邱雒壓向崔榮後軍,也受到了阻礙,張懷當機立斷,把手下所有斥候都集中了起來當輕騎,和部下騎兵合在一處,準備襲擊崔榮側翼。
邱雒還有些擔憂,這些斥候全都去廝殺了,他和張懷所部就成了聾子瞎子,戰場感知能力大打折扣。
張懷則咬著牙說:“必須把崔榮給拖住了,要不他壓到咱們節制所在,把節制打敗了,我們和隴西軍可算是砸在這關下了,到時候就真的完了。”
誰也沒想到戰局的逆轉是張邶帶來的。
……
武川城下,接到崔榮求救的左賢王也大為詫異,而也煩帖爾輕飄飄一句退兵更讓他驚訝,左思右想下,他還是決定去接應崔榮,這時候接應崔榮就能借機把崔榮爭取到自己的勢力,現在元戎各部中祁勒部有隱隱超過右賢王部的樣子,如果爭取過來,自己就能壓制王庭,把汗位奪來。
於是左賢王果斷讓大軍南下。
張邶手下斥候探得左賢王南下後回報張邶,張邶當即下令整兵南下。
“將軍,你身上……”
張邶抬手打斷了醫官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告訴你,左賢王南下就說明咱們節制得手了,左賢王要去接應崔榮,最壞的情況,崔榮和咱們節制形成對峙的態勢了,我們這時只要能搶在左賢王前面打過去,擊敗崔榮,這場仗就結束了,要是左賢王過去了,節制那裡兵力本來就不多,沒準就要危險了,我們也就完了。”
說完張邶出帳點兵。
“遞戰報給陛下,就說節制已經到隴西了,左賢王去支援,我部去追擊左賢王,讓陛下小心武川方向!”
張邶讓自己的副將帶一部兵馬去追擊左賢王。“你切記,一路上只在外圍襲擾,拖慢他們就行,切不可交戰。”而後自己親自帶兵馬向南奔襲。
這時的阜鞍關下,祁勒前進軍營的兵馬收縮排了營盤,張恭所部損失頗重,一時無進攻之力,周博夫也退了回來,兩人合兵一處,周博夫傳令關內副將對前進軍營擺出進攻態勢,自己和張恭與崔榮對峙。
崔榮背後有張懷、邱雒部盯著,一時不敢貿然進攻。
張恭周博夫手下損失頗重,不管進攻哪一邊自己的後背都會暴露,也不敢做出大動作。
兩邊人馬就像站在一根細枝兩端的螞蚱,隨便那邊落上一滴露水平衡就會被打破。
崔榮在大帳中轉著圈踱步。
他是可以全力突破張懷、邱雒部的封鎖撤退的,張懷、邱雒的防線本身就很單薄,崔榮又有兵力優勢。
但祁勒部的兵馬都是從相同的部族成長起來的,前進軍營中有很多人與大營的人沾親帶故,貿然放棄前進軍營突圍很有可能軍心浮動,沒準就會出現炸營、潰散等情況,而前進軍營的兵馬就會被張恭吃掉,自己好不容易在草原的一個角落得到的地位會一落千丈。
……
張邶停下馬,坐下馬匹喘著粗氣,張邶拍了拍馬脖子,翻身下馬,抬頭看了看太陽。“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