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些拉車的每個月都要奉上許多孝敬,然後掛上盜匪給的信物,不然不止生意做不得,一車的人都會有生命危險,財務也會被席捲一空,最終,這筆錢自然是攤派到客人的頭上。也就是說,幸而花鳶臨時起意,決定坐大車過去,否則路上指不定出什麼事。
現在她一心只想儘快與昭南王認親,如果他真如爹說的那般,會念著她的娘而幫她,那麼作為一方之王的他,也許有辦法幫她改變現在的處境,所以五兩就五兩吧。
沒有辦法可想的她,只能寄希望如此。
不過她上了大車之後,發現,她又要發作了。
或許是以前吸納的內力太精純的原因,現在吸取的內力,管不了以前那麼久,如果要打比方的話,這大概就是“清粥”遠不比“幹米飯”抗“餓”。
這大車要趕半月的路程,每天夜裡都有專門的宿頭,條件很簡陋,飯食難以下嚥,還不如燒餅呢,卻要三個大錢,並且房間髒亂,褥墊被子也不乾不淨,也不知有沒跳蚤,還是大通鋪,不過是男女各一間房罷了,但花鳶更差的位置都睡過,因而倒不覺得有什麼,反而那些大車裡家境稍寬裕的人,一臉厭惡的加錢換間單獨的客房。
花鳶是第三天發作的,翻騰渴求內力的慾望一波一波襲來,她強忍著,也許還能挺幾天,可是幾天之後呢?要解決她的問題,除非她死,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我……我會活下去的,爹,我答應過你,我會好好活下去……
到了第二天,同車的人都看出她的的不對勁,面色發青,嘴唇蒼白,一副無力病懨懨的樣子,一個大嬸好心的關心了一下她,摸摸她的頭,道:“還好不見燙……哎喲,這小手咋這麼冰涼呢。”
同車的另一個人,連忙打掉了大嬸的手,道:“要你多事!”
“這娃多可憐啊,比我們家牛娃子還小,一個人孤零零的去尋親……”大嬸是個熱腸人,嚷嚷道。
剛剛說話的那人,見狀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這大嬸面色一變,再看花鳶的眼神就有一些複雜。
花鳶無力的縮在一團,根本沒心思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因為不久,趕車的就把錢退給她,要她下車。
道是為何?趕車的說了,現在南北俱是受災,每逢災年,必鬧瘟疫,為了全車人的安全,還是請花鳶快點下車。
敢情,他們是怕花鳶感染了瘟疫,花鳶正要說什麼,之前摸她額頭的那個大嬸嘟嚷了一句:“老天作孽啊,這娃兒忒可憐了,前面正鬧山賊啊,罪過罪過,哎——”
這話落到花鳶耳朵裡,倒讓她生出點別的意思來,於是她什麼也不說了,抱著小包袱,拿著退回來的五兩銀錢,就下了車。
下車之後,那個大嬸隔得遠遠,把自己隨身的水囊和乾糧丟給她,道:“可憐的娃兒,保重吧。”
她接過之後連忙道謝,馬車隨後便走了,今日太陽還有些烈,她走了幾步,就實在走不動了,於是靠在了一顆歪脖子老樹下,喝了幾口水,將兜裡的錢袋拿出來,捏在手裡,就閉上眼假寐休息。
本是假寐,誰知後來竟真睡著了,再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舔舔乾枯的嘴唇,又喝了幾口水,起身繼續趕路,在此時,忽然聽見“噠噠”的馬匹奔跑聲,於是她找出錢袋子,將之捏在手裡。
果然前方來了一群人,騎著馬匹,樣子兇悍,看起來不甚好惹,他們便是那位大嬸說的山賊其中一股,他們看到路邊有個懨懨的小丫頭,也覺得奇怪就停了下來,其中領頭的一人騎在馬上喝到:“哪裡來的小丫頭,怎麼一個人在此?”
花鳶故作害怕的模樣,把錢袋子趕緊藏在身後。
“藏什麼,去,給我看看。”
說著,就有一人下馬過來搶奪